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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結合了一下《禮記·大學》裡的篇目,論述了一下“物格、知致”與“意誠、心正、身修、家齊、國治”不可逆轉的關係。
但讓皇帝感到欣喜的,是後半篇。在後半篇裡,謝遲將論點又轉回了《中庸》裡的那句“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上。他說,雖則行遠必自邇、登高必自卑,但遠行、登高之時,必須明白自己要走到哪裡,盲目地一味向上、追求所謂的高官厚祿是不對的。為官之人,須從遠行登高之時便心懷黎民百姓,這樣才不會走偏,不會被功名利祿與權力紛爭矇蔽雙眼,不會魚肉百姓,不會為一己私利而對不公之事閉口不言。
通篇都可以讀出想要達濟天下的熱忱滿懷,這是僅用辭藻華麗無法勾出的壯志。皇帝甚至想起了幾十年前,自己還是太子時的滿腔熱血。
而且,他相信,如若謝遲當真能時時自省、視天下萬民的福祉為己任,那他這一篇文章,就永遠不是空話,他會是一個好官。
皇帝讀完第二遍後,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傅茂川。”
傅茂川旋即上前:“臣在。”
皇帝靜了靜:“差個人,去告訴謝遲,讓他近幾個月可以歇一歇,每旬寫一篇文章呈進來便可,除夕夜讓他到含元殿當值。”
說罷,他又將謝遲寫的那篇文章遞了過去:“這個,著人多謄抄幾份,朕有用。”
“諾。”傅茂川捧起奏章,一步步退出殿外。與此同時,另一名宦官疾步入殿,與他擦肩而過。
傅茂川腳下未停,只隱約聽到一句:“陛下,邊關急奏。”
明德園裡,謝遲得以稍作放鬆,下人們就都明顯地察覺,夫人近來笑得更甜了。
主要是因為爵爺近來總變著法的逗她,連讀書的空檔吃著了什麼好吃的點心,他都非要走過去親手喂她一口。
夫人被他一喂就臉紅,偶爾偏過頭要避,他就說:“嚐嚐嘛,真的好吃。”這不是可勁兒地哄夫人開心麼?
與之對比鮮明的,是柔雲坊裡的日日消沉。
要不是爵爺還記得每個月來跟容姨娘一道用個膳,園子裡本就對她不熟的下人只怕早就要忘了她。但偏偏越是這樣,容萱越在他來時也不敢多說話,生怕自己再惹他不高興一回,他就會連這每個月一頓飯也不肯來,那她可就算是一往無前地走向be結局了。
容萱變得很謹慎,她不再像大半年前那樣覺得自己一往無前,轉而學會了認真分析當下的劇情,再尋找能翻身的轉機。
她還是相信自己能翻身,不然老天為什麼讓她穿越?
十月末,容萱身邊的人和葉蟬身邊的紅釉蘭釉一道回了趟府,去給她們多取些冬衣。折回明德園時,跑進柔雲坊的花佩火燒火燎的:“姨娘!”
容萱一怔,忙問怎麼了。
花佩雙手一遞,帶著幾分喜色:“家書,您的家書!”
容萱趕忙接了過來。
她對這邊的家沒有太多感情,但那也算是她的一個依靠。而且,她上頭有兩個哥哥,待她都還不錯,她也想知道他們的近況如何。
然而這信不來不要緊,拆開一看,容萱卻見裡面寫的是,瑪爾齊部族進犯,十萬大軍壓境,兩個哥哥全都投軍出征去了。
天啊……
即便沒有太多情分,容萱也還是倒吸了口涼氣。
古代戰爭,挺可怕的吧。全是冷兵器,戰場上硬碰硬啊!
第39章
十一月中,朝廷派兵前往瑪爾齊的時候,葉蟬才聽說這件事。
她為此愣了半天:“這是什麼地方?”她竟然從來沒聽說過?
謝遲說:“在大齊西邊,羅烏北邊。原本是羅烏的一部分,幾年前羅烏挑釁大齊戰敗後,一個王子趁機自立為王,建立的瑪爾齊。”
也就是說,差不多和羅烏是一回事。葉蟬鬆了口氣,覺得此戰必勝。
可在喜迎凱旋之前,總有些細節是令人沉悶的。對廣恩伯府最直接的影響,是先前佃農可以少交的部分糧食,目下又要如數交上來了,因為朝廷需要糧草。
這訊息一傳過來,謝遲就在屋裡悶了大半日,到下午時跟她說,他想去附近的農戶家裡看看。
葉蟬知道他在為什麼而沉悶,磨著他與他一道去。然後,她悄悄地讓青釉從衣櫃裡取了只木匣帶上,木匣裡是府裡有食邑一來的這近一年中,她自己攢下的錢。
當時各處的開銷都便寬裕了嘛,她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