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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紫宸殿裡安寂無聲,只有皇帝翻閱奏章的聲音時不時劃過空氣,轉瞬即逝。
宮人們都低著頭,傅茂川心裡一個勁兒地犯著嘀咕。他在御前的時間長了,經過的事情也多,眼下這件卻還是讓他不能理解。
蹊蹺,太蹊蹺了。寶親王……沒理由啊。
不過,傅茂川還是把那些為寶親王說項的摺子都壓了下來。現下往上遞摺子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傻子。要不然,怎麼不見各親王府遞呢?和寶親王關係那麼好的勤敏侯,不也沒動靜麼?
不僅沒動靜,而且他還遛到明德園去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良久之後,皇帝放下了奏章:“山西副總兵肖鐸,今天在獄中自盡。”
啊?
傅茂川一怔,正心想沒人來稟話啊,那摞奏章裡也沒有刑部的摺子,皇帝在此時又更加明白地說了一遍:“傳密旨下去,山西副總兵肖鐸,今天在獄中自盡。”
第92章
山西駐軍的副總兵在刑部大牢自盡。
這寥寥數字在一夜之間傳遍洛安,謝遲住在遠在城郊的明德園也聽說了。
謝逐和謝追昨晚都借宿在了明德園,因為他們此番從家中溜出來,可想而知鬧得極不愉快。一旦回去,家裡肯定看得更嚴,想再出來只會更難。
於是二人也聽說了這個訊息,天一亮就去找了謝遲,商量該怎麼辦。
這副總兵為什麼突然自盡沒人說得清楚,可能是畏罪自盡,也可能只是嚇破了膽——如果是後者,那可見這事當真很大,謝逢在極度驚懼之下沒準兒也會想不開。
三個人都一籌莫展,謝遲不願瞎耽誤工夫,擺擺手道:“我先送元顯進宮。等我回來,咱再好好議議。”
他說罷就帶著元顯出了門。元顯昨天被他帶著騎馬騎上了癮,現下看見馬車也不想上,猶豫著拽了拽謝遲的衣袖:“爹。”
“嗯?”謝遲低頭看去,他小聲問:“爹能騎馬帶我進宮嗎?”
謝遲:“……”他覺得這路途有點遠。他倒無所謂,但元顯還小,這麼一路顛簸過去恐怕會太累。
於是他跟元顯說了道理,然後道:“要不這樣,爹有匹陛下賜的好馬在府裡。咱先坐馬車,路過府門時停下,爹騎那匹馬送你進宮?”
元顯覺得不夠痛快,不過還是點了頭,乖乖地上了馬車。
父子二人到東宮時正值晌午,元顯便直接被帶去用午膳了。謝遲想趕緊回明德園跟謝逐他們商量謝逢的事,沒有多留,和張子適寒暄了兩句就出了東宮。
從東宮處往宮門走,要經過含元殿,他望著那巍峨的大殿邊走邊愣神,心裡一陣陣的發沉。
兩個多月前,他們還和謝逢一道在除夕宮宴上宴飲呢。如今,謝逢不明不白地身陷囹圄。
謝遲一邊走神,一邊腳下鬼使神差地轉了彎,走向紫宸殿。
等到過了宣政殿,看見紫宸殿時,他才猛地剎住了腳,意識到自己不該往這邊走。
——到紫宸殿能做什麼呢?雖然旨是陛下下的,可他過去,是能當面問陛下,還是能和御前宮人打聽?
都不能,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陛下平日裡待他們再好,也還是一國之君。在這件事裡,謝逢是沾著謀逆之嫌的亂臣賊子,陛下龍顏大怒,要查、要治罪、要把謝逢滿門抄斬,都不容旁人置喙。
他們不能貿然往上靠。一步走錯,自己便也可能再說不清了。
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從謝遲的骨縫裡往外透著。
謝遲心情複雜。他發現在大多時候,陛下都讓他覺得很親近,讓他覺得是一位仁慈的長輩——陛下關照他的兒子、許他以更高的爵位,讓他無比感激。可這一切,都不妨礙在出事的時候,陛下用一個舉動就能讓他感受到天威不可侵犯。
不僅他如此,全天下都如此。謝逢就算已位至親王又如何?還不是一夕間就下了大獄。
九五之尊待他們再好,也首先是九五之尊。
謝遲靜了口氣,轉身折返回去,繼續向宮門走。
紫宸殿簷下的陰影裡,皇帝凝神瞧了瞧,就認出了走過來又折走的人是誰。
傅茂川察言觀色,在旁面露不解:“好像是勤敏侯。怎麼……”
“準是為寶親王的事。”皇帝搖了搖頭。從私心來講,他不希望謝遲攪進來。但若謝遲插了手,縱有這份私心,他也只能公事公辦。
現在,趁著宗親們都還在觀望,先一步殺一儆百把元晰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