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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境送死呢?”
陳澈本能地動了動唇,卻未發出聲響,而呂姵卻已一字一句回道:“那便放我一人獨去,或者就現在看我死在你面前。”
沈辰拳頭捏緊,骨節不住發出“喀喀”脆響,最後他一拳砸在馬車壁上,直直砸出一個凹陷來,隨後他旋身出了車廂,調轉了馬頭,鞭子破空之聲凜冽,馬鳴蕭蕭,帶著馬車往北境疾馳而去。
在文孃的幫助下,呂姵穩住身子,慢慢鬆出一口氣來,這才覺腹中劇痛難忍,文娘一聲驚呼:“血!”
呂姵感覺到了不斷湧出的溫熱,她低頭瞥了一眼那猩紅,撫著肚子,輕聲道了句:“對不起……”
陳澈卻沒她那樣的溫情,眼中血絲滿布的他低低嘆了聲,吩咐文娘幫著呂姵躺平,往呂姵唇中塞了枚藥丸,隨後便拿出了銀針。
條件有限,本是熬不了藥,好在他知旅途奔波,為了以防萬一,他早備下了落胎清宮的藥物。就如宇文允信上交代的,任何時候,他只要呂姵平安,更是不願這個他唯一存世的血脈,拖累了呂姵……
他們之間的愛,從不牽扯其它,滿心滿意的都是對方這個人罷了。
陳澈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本是為宇文允感到憤憤不平,但由於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想拼盡全力為宇文允留下一線血脈存世,可如今呂姵願意豁出性命去北境,他卻感欣慰……
像他這種在感情上付出許多卻未收到回饋的失敗者,是如此渴望與感慨每一分付出都能有回應。
所以他願意成全他們的心心相印。
哪怕是一同赴死。
是故處理好呂姵的身子,陳澈便成了督促沈辰去北境的監工,後者雖然滿懷不滿,卻對於呂姵的執拗無可奈何。一行人終是順利趕到了交戰區外圍。
呂姵中途早便醒來,雖然最終還是失去了腹中孩子一事讓她頗為傷懷,甚至一旦思及,淚水便難以止住,她卻逼著自己在有限的時間裡儘快恢復生息,只為接下來等待著的真的是一場硬仗。
到了不得不棄車的地方,呂姵趕走了文娘,並將多數錢財盡皆給了她,令她另謀他處好好生活。文娘哭成了一個淚人,卻也無奈自己會成為負累,終是被呂姵好說歹說勸走了。
呂姵並沈辰、陳澈三人分析了地圖後,輕身潛入戰區,很快尋到了楊堅的一個負責外圍偵查補給的小營區。此時正好入夜,營區裡便是一片懶散隨意氣氛,升起篝火開始圍坐飲酒。呂姵暗暗咬緊牙關,他們如此輕鬆自在,必然說明於他們而言,戰況良好……
於是愈發擔心宇文允,愈發覺得時間漫長,好不容易捱到他們酒過三巡,呂姵三人攻出,沒幾招就制住了搖搖晃晃回到營中的將軍,一番逼問之下,便得到了現在宇文允和楊堅所在的地方。沈辰將此將軍打昏過去,綁了起來,又去燒了他們存糧和存箭矢的營帳。
火光沖天之下,營帳內一片混亂,三人潛出,順著所指的方向一路疾行,果然兩天之後,便遠遠望見了楊堅的包圍圈。
從地圖上可以得知,楊堅如今已將宇文允逼到了絕境,而宇文允此時正守著身後的崇山峻嶺與楊堅作最後一搏。
他們三人想要突破包圍圈是不可能的,暗地裡給楊堅的營帳製造些混亂倒還可行。
還好他們有陳澈,就地取材,製作些迷藥、瀉藥乃至其他□□,放在楊軍的飲食裡,倒也能為宇文允拖延一定時間。
可待到楊軍發現病倒的兵士並非瘟疫而是被人下了藥,戒備越發森嚴之後,此計便是不成了。
更何況他們能力也有限,相比起楊堅所領的十萬大軍來說,他們藥倒的人畢竟是小數,最初的瘟疫恐慌解除後,楊軍剩下的兵力,也足夠讓人頭疼。
特別是由楊堅親領的前方,包圍的固若金湯,這幾天宇文允率兵幾次突圍巧擊,雖是給楊軍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卻也不能動搖大局。
呂姵心中知道,歷史終究無從更改,楊堅此戰必勝……
可她只想讓宇文允活命,若是不成,那同他死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她看了看地圖,山間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更是便於躲藏,包圍圈如今在逐漸縮小,最多七天,便會縮至斷頭崖頂,那便是條絕路。
因此他們必須搶在此之前突圍,斷頭崖西側的明秀峰風光秀麗,卻是天險,無論攻守皆需翻越此峰。如今那處的楊軍也最是薄弱,若他們能突破此處,作為接應,再帶著宇文允從山谷離開,當是唯一生機……
沒有多的時間考慮,呂姵三人迅速潛入明秀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