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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想與我好好生活的,應當是原諒我了。”
裴淵拍了一下手:“那太好了,我這就去見見她!”
公西吾尚未來得及阻攔,他便推門進了房中。然而不過一瞬他就跑了出來,驚慌失措地道:“公西先生,那不是主公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公西吾一愣,快步走入房中,剛站定,迎面撲上來一道人影,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師兄,你去哪裡了,叫我找了好半天。”
公西吾稍稍推開她,這就是易姜,並沒有其他人在,不明白裴淵為何會那麼說。
裴淵扒著門框道:“您看看她那樣子,哪裡是易姜啊。”
“師兄……”她又黏過來,摟著公西吾,興奮地道:“可算嫁給你了,我就盼著這一天呢,父親在天有靈若知道,肯定也會為你我高興的。”
公西吾聞言一怔,僵著身子再次推開她,這張臉是易姜,但神情不是易姜。
“你是誰?”
她指了一下鼻尖:“我?我是桓澤呀,師兄你怎麼把我給忘了?”
公西吾驚駭地推開她,環顧四周:“易姜呢?”
“什麼易姜?”她莫名其妙。
“主公一定是回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裴淵捂著臉蹲在門邊嗚嗚低泣起來。
公西吾手指發涼,衝進內室找了一圈,轉頭卻依舊只看見緊跟著他不放的桓澤。
“易姜?”他喚了一聲,回聲空曠,再一轉頭,周圍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他一個人站在房中。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他猛地一拽,驚醒過來。
四周黑暗,只有視窗透入一抹微亮的熹光。他閉了閉眼,原來是場夢。
“你怎麼了?”
偏頭望去,身旁的人已經坐起,披著單衣,一隻手被他緊緊拽著。
“易姜?”
“是我,你做噩夢了?”
公西吾舒了口氣:“我還是第一次做夢。”
“什麼?”易姜忍不住笑了:“你長這麼大居然第一次做夢?”
“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我以前從未有過什麼可以牽掛到帶入夢中的事。”
“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公西吾坐起身來,這樣的寒冬時節,背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易姜披上衣裳,下床取了帕子過來給他擦了擦背,忽然聽他問道:“你的名字為何叫做易姜?”
“父親姓易,母親姓姜啊,合在一起就是易姜嘛。”易姜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微不足道的問題。
公西吾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化名,沒想到居然是她的本名,張了張嘴,本想問一下她的事情,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怕一旦牽了頭,就會引起她對“那個世界”的嚮往。
天快亮了,公西吾沒再接著睡,起身穿戴整齊,辭別她出門上朝去了。
易姜卻是補了個回籠覺,起身時太陽已經老高。
息嫦伺候她梳洗時說:“早上雲陽夫人派人遞了請帖來,邀您去她府上一聚,主公要去嗎?”
易姜搖頭,先前已經拒絕了,她還邀請,也是執著。
這位雲陽夫人嫁的可是楚國公子,就算沒經歷過,也多少可以想象得出她的生活。這樣一個出身宮廷又終日處在一堆脂粉爭豔環境裡的美貌少婦,豈是泛泛之輩。如今待價而沽,邀請她無非就是探探虛實,看看能不能擠掉她贏得公西吾罷了。
她要煩惱的事情夠多了,可沒心情去跟她玩什麼後宅心計的把戲。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倒是可以理解公西吾原先不願成親的心理了。
先前飄過一回小雪,自那以後終日都是陰沉沉的,寒風颳了好幾日,如今總算是乾脆了,撲頭蓋臉落下來一陣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四天。
大概天氣不正常的時候人也會變的異樣,易姜這幾日總覺得公西吾不對勁。
有時她在房中坐著好好的,忽然聽他喚自己一聲,應了之後,他又說沒事,只是叫她一下。有時半夜睡得好好的,手會忽然被他捉住,過一會兒他又輕輕鬆開。
這情形持續了好幾日,大雪停了,他也正常了。易姜這才沒管,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叫大夫來給他瞧一瞧是不是病了。
公西吾答應了她的要求,允許裴淵和少鳩出門了。可是外面的積雪太厚,出行很不方便。少鳩因此垂頭喪氣,每天哀嘆生活太無聊,居然自暴自棄到要跟裴淵學習儒家禮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