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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重新寫出了個“子”字,同時點了點床榻上昏睡的許惟。“子”有幼兒之意,不知對方能否聽明白。
田恆悟性著實不低,盯著那字看了半晌,突然醒悟:“子苓?你叫子苓?”
難道她不從巫姓,而是姓“子”?列國之中,唯有宋國公室姓“子”啊。說起來,她這不知變通的模樣,是有些像宋人。可她最初不是說自己來自楚地嗎?直覺其中有些隱秘,田恆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這事,莫讓旁人知曉。某還是喚汝巫苓為好。”
被田恆說得一愣,但是楚子苓沒有反駁。是啊,她現在無依無靠,唯有醫術傍身。可是在春秋,醫哪有巫混的開?沒想到自己堂堂楚氏針法的傳人,也要靠巫婆的頭銜混飯吃了。
見她面帶苦澀,卻未反駁,田恆只當自己猜對了,又勸了句:“若是住不慣,也可先回鄭府。”
他就是看那私巫不慣,還是鄭府安穩些。
楚子苓卻搖了搖頭:“再等兩日”
癲癇發作可不固定,燒也沒有全退,還是等病情穩定後再說吧。
見巫苓目光落在那小兒身上,眼底驚亂漸漸消散,只剩下往日的平靜安和,田恆便不再勸,重新坐在一旁。
※※※
“大巫,真不除去那女子嗎?怕成心腹之患啊……”送走千恩萬謝的家主後,巫齒的弟子湊上前來,頗為憂心的進言道。
今日這場爭鬥,眾人全都看在眼裡。那巫苓目中無人,毫不把身為許氏私巫的大巫放在眼力。若換個時候,他也許能動用威信,輕易除掉不敬之人。偏偏巫苓手法高妙,竟然須臾救回了小君子的性命。這下那新巫就成了許氏座上賓,若是想對他們不利,甚至取而代之,豈不麻煩?此等隱患,還是當儘快剷除才行!
誰料那眼簾微垂的老者,反問一句:“汝是巫醫嗎?”
弟子一怔,趕忙道:“自然不是。”
“那汝怕甚。”巫齒撩眼看他,“吾等乃是私巫,祝、咒、佔才是立身之本。那女子可會?”
弟子頓時說不出話了。那女人哪裡像個巫者?施法時既不唱咒,也不起舞,就簡簡單單用針一刺,怎麼能顯出本事?這樣的手法,會佔祝才是有鬼!
“她之敵,不在吾等,而在遊巫。派個人,把今日之事,告知巫湯。”巫齒森森一笑,黑牙盡露。
那弟子打了個哆嗦,已經知道大巫的打算了。巫湯可是郢都最有名氣的巫醫,平素只做遊巫,不受供奉,還能置下大宅,不正是因為治病的手段。如今又冒出個巫醫,且手段高明,怕會讓他睡不安穩。如此一來,不就禍水東引了?
“小人懂了。”弟子趕忙答道。
那巫齒卻未就此罷休,又吩咐道:“派幾個人,盯著那女子,不論取用了什麼,都要細細報上。”
那弟子精神一振:“可是要窺她巫法?”
說起來,那女子實在不夠謹慎,在巫舍中就敢施法。別說大巫,就連他們這些從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巫齒並未作答,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弟子心領神會,退了出去。
沒了閒雜人等,巫齒唇邊露出一抹森森笑容。這次讓家主請人,著實大妙。他在許氏的地位,又能穩上十載了。
☆、第十六章
巫苓已去了二日。枯坐房中,鄭黑肱只覺心神俱亂。難不成許偃把她留在了府中?或是因診病不利,被責罰問罪?他當日就不該放巫苓去的!
猛地起身,他似要奪門而出,下一瞬,又頹然止步。他是個質子,質子怎能得罪楚國上卿?也許巫苓只是被留下來了,她術法高深,又豈會失手……
目中一酸,鄭黑肱顫巍巍又坐回了席上,久久不言。
“阿姊,那人怕是不會回來了!”另一廂,伯彌滿面喜色,湊在榻前。
那日飲宴,她著實心灰意冷,密姬更是回屋就病倒了,連榻也下不得。誰料峰迴路轉,巫苓竟然被許偃請了去,且一去不回。
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伯彌自然要給密姬通風報信。聽聞喜訊,密姬應當也能早日康復,重新奪回公孫的寵愛吧?
“當真?”聽到這訊息,密姬果真強撐著坐起身來。
“可不是嘛!侍奉的小婢偷偷告訴奴的,公孫兩日都未好好用飯了,一副憂愁模樣。那巫苓定是回不來了!”伯彌說的極為篤定。若非那賤婢一去不返,公孫怎可能傷心至此?
密姬臉上頓時露出喜意:“快,快給吾梳洗!吾要陪在公孫身邊!若公孫意轉,吾定要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