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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摸來粗糙,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臭味,不知是放了多久的古物。這是把決定的權力交給自己嗎?是考驗他的本心和抉擇嗎?還是……田恆抬眼,看向那神情木訥的巫兒,如今她已不是孟媯,而是真正的神明,是庇佑整個家族的先靈……
拇指拂過龜殼,那隱隱臭味變得更濃重了些。田恆笑了,笑著站起了身:“若我佔之,必生異象!”
他的聲音響亮,整個家祠內外清晰可聞。那注視著他的木然眼眸,突然生出了波動,似是驚疑,似是懼怕,又像要出聲阻止。
然而,來不及了!
只一邁步,田恆就到了火盆旁,並不像尋常占卜一樣,舉著龜甲,虔誠放在火上,而是隨手一拋,任那片龜甲滾入火中。
下一刻,濃煙蒸騰,藍焰燃起!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誰曾在家祭上見過此等異狀?下面頓時驚呼連連; 甚至有人失態的跌坐在地,因那煙霧刺鼻,幾個膽大的舉袖遮住了口鼻,探頭向火盆看去; 哪裡還有龜甲?只剩下焦炭也似的一片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剛說異象,就出現眼前,難道祖先是站在田恆這邊的?然而這可怖景象,又該做何解?是兇是吉?
所有人都慌亂失措; 魂不守舍; 唯獨田恆立在一旁,面色如常。在拋龜甲時; 他後退了一步,連那刺鼻的白煙都沒沾到; 顯出的異象,也未出乎他的意料。只因他早就辨出了龜甲上的氣味,那是硫磺。
在察覺龜甲有異,田恆就知道此事有鬼; 立刻先聲奪人。說實話; 孟媯這招頗為陰毒; 假借“先靈”之口,讓他龜佔,看似坦坦蕩蕩; 全憑天意; 然而龜甲一碰遇火; 立刻會生出駭人異象。如果他真如平日一般雙手捧著龜甲放在火上,說不定此刻已經嗆的淚流滿面,喘不上氣來,哪還需要天意指示?身為先靈附身之“屍”,孟媯再給他扣個不祥的名頭,還有誰會疑心?既能證明她全無過錯,法力高深,又能令父親絕了讓他這個庶長承嗣的念想,甚至連往日功勞也能抹個一乾二淨。一舉多得,豈不甚妙?
可惜,孟媯有一點未曾料到,他是見過這等手法的。當初在宋國,幫子苓籌備大祭的,正是他自己。而經手的藥料中,就有硫磺一味。
其實田恆並不清楚,子苓是如何施法的,但是他見過更為駭人的“神術”。可以在公侯面前展示的術法,又豈是區區家巫就能模仿的?因此這鬼蜮把戲被他一眼識破,倒有了反制之法。
目光一轉,田恆看向高座之上,那張木訥的臉龐已然出現裂痕,慌亂驚懼,哪還有鬼神附身的蹤影?他微微一笑:“看來先祖也允我所求……”
話還沒說完,上首孟媯已經尖聲叫道:“一派胡言!這明明是先祖降罰!你這不祥孽子,怎可為嗣子……”
誰料聽聞此言,田恆面色一沉,突然爆喝:“汝是何人?先靈何在?!”
孟媯被喝的一怔,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方。這是家祠,歲末大祭,她正為“屍”,讓先靈附體,傳達祖宗意志。可是剛剛,她用的是誰的嗓音?
所有的目光,都凝在了孟媯面上,不再崇敬、謙恭,反倒驚疑不定,滿是憤怒。巫兒之所以受人敬重,正是因為她能通鬼神,是祖宗的傳話之人。故而扮作“屍”時,分毫不能露出破綻。先祖之命,才是巫兒的最大依仗。
可現在,坐在高位上的,不再是“先靈”,只是個亂了分寸的女子。
孟媯的肩膀微微抖動了起來,強撐著想要開口,想要恢復剛才裝出來的男子音色。田恆已先她一步,緊緊逼問道:“姑母,這可是歲末大祭,若是不敬,祖先必罰!小子只問一句,先靈是何時走得,遞出龜甲之前,還是之後?”
這句話似是詰問,卻也給了個臺階,並未說她從頭到尾都是弄虛作假。孟媯咬了咬牙:“先靈是被鬼火驚走……”
“鬼火嗎?”田恆似笑非笑,“小子倒是知那火從何而來。”
他果真知道什麼!看著那雙鋒銳如鷹隼的眸子,孟媯只覺天旋地轉,自己精心安排這一處,連阿弟的心思都料了個準,卻未料到,田恆這小子竟然知曉此等秘法!那可是巫兒代代相傳,極少使出的法術,就連她也是年過三旬,才琢磨出了用法。這孽子怎會知道?難不成是大巫告訴他的?這等秘術,怎會外洩?
而此刻,一切都完了!若他拆穿龜甲之事,“先靈被鬼火驚走”這句就成了謊話,那遞出龜甲的到底是誰?接受供奉的又是誰?她這個巫兒,還有請神附體的資格嗎?
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