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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湣的臉猛地沉了下來:“快送阿姊下去休息!”
這是祭祀先祖,豈能容個瘋婦人壞了大事?看來自己真要下定決心換個巫兒了,可惜長女早嫁,以後也許能用季女為“屍”?
田恆看著那女子被人掩住嘴,拖了下去,扭動的身軀似乎還在顫抖。祠堂內外,眾人的神情各有不同,唯獨沒有惋惜。這群人,又跟自己有多少關係呢?田恆垂下了眼眸,一雙拳頭,已然悄悄握緊。
隆重大祭,弄得虎頭蛇尾,草草結束,就連之後的宴席,也顯出些心不在焉。當田恆終於離席時,天色尚早,他信步邁入院門,那顆早已落光了綠葉,顯得光禿淒涼的樹下,裹著裘服的女子,正正向他望來。
“這麼快就回來了。”楚子苓喜出望外,迎了上去。她也是坐不住了,才穿上皮衣,出來散散心,順便等人,誰料祭祖的儀式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話一出口,楚子苓又覺出了些不對,問道,“可還順利?那巫兒未曾難為你吧?”
她目中的關懷如此真切,看著那凍得有點發紅的面頰,田恆點了點頭:“是發生了些事……”
一字不差,田恆把今日之事都告訴了面前這人。當聽到“硫磺”二字時,楚子苓眉峰一簇,恨道:“好生狠毒!硫磺灼燒的煙氣,可是不能聞的,虧得你反應機敏。你那姑母,是真的不能再當巫兒了嗎?”
“壞了大祭,父親哪還能容她?”田恆笑了笑,“不過那龜甲顯出異象,我是絕不可能再繼承家業了。”
他的聲音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然而目光,卻落在楚子苓的臉上。若是母親在,聽到這話,豈會不傷心?那定是笑容也無法掩蓋的失落。母親恨自己身為奴婢,恨酒醉用強的父親,也恨那深宅中的女人們。也許所有的關切,都比不過了怨恨的力量,在她眼中,那家主之位竟是比他這個兒子還重一些……
然而回答他的,是如釋重負的笑顏,楚子苓乾脆道:“不繼承最好。田氏配不上你,何必為它搏命?”
這個田氏,從小就未善待過田恆。被人折辱,被人鄙夷,被人當成個賊一般防備責難,為何要把它負在身上?就算能夠篡齊有如何?它配不上田恆這樣的朗朗君子!
那話是真誠的,發自肺腑。時光在這一瞬交錯,往日殘留的痕跡,猶若漣漪,破碎消散,再也不復存在。田恆突然伸出了手,環住了那略顯單薄的肩膀,胸中千言萬語無從出口,只能緊緊攬住那女子,把她擁在懷中。
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楚子苓臉都紅了,差點想要掙脫。然而下一刻,她覺出了不同。這不是個帶有別樣情愫的擁抱,反而有些脆弱,有些依戀,如同尋求撫慰的孩童。田恆當然不是個孩子,以他的年齡,在這個時代足能當兩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但是再強壯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刻,今日這場鬧劇,對他的意義定然不同。
因而,楚子苓也放鬆了肩頸,用手環住了對方的腰背,輕輕安撫。沒有多餘的言語,也未曾有逾越之處,不知過了多久,田恆鬆開了手,突然道:“你用飯了嗎?我去取些……”
看著那張俊臉上微不可查的尷尬,楚子苓笑了:“我包了些肉粽,可要嚐嚐?”
這年代連石磨都沒有,當然沒法做餃子,但是粽子還是能行的,她可是試驗了很久呢。
田恆當然不知粽子是什麼,然而看著那乾淨明亮、沒有半點雜質的笑容,心中不知是寬慰還是失落,他也笑了:“再好不過。”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雖過了年,慶典仍在持續; 臨淄城裡裡外外皆是一派歡騰。春秋這樣的純農耕時代; 入了冬還能做些什麼?無非是田獵祭祀,飲酒作樂; 故而年節也格外漫長。只是這些,對田恆和楚子苓而言; 已經沒甚關係了。
“你要提前去田邑?”如今面對這大兒子,田湣也是說不出的彆扭。所有心思都被祭祀上那把藍火燒了個乾淨; 眼看承嗣無望; 這過於出色的兒子; 就再次顯得礙眼起來。然而君上和公子環的關注; 卻讓田湣連疏遠此子都不行,難道要等他發跡後就分家嗎?
“既然齊楚已經結盟; 攻打魯國近在眼前; 還是早作打算為好。小子離家數年; 也不知家中青壯操練如何; 故而向提前過去。”田恆答的坦蕩; 也不乏對家中兵士的擔憂。
田湣面上頓顯尷尬; 他確實不怎麼擅長陣仗之事,這些年更是疏於操練; 家兵實在上不得檯面。輕咳一聲,田湣道:“也罷; 我讓須無陪你同去。”
田恆挑了挑眉;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