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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一點,一個稍薄一點。
他的手的確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勻稱,瘦而有形。多出四個繭根本不算什麼。
她用“你懂什麼”的眼神看他,繼而轉頭接著面向電視機,小丑魚尼莫被漁船捕獲後失去蹤影,父親瑪林踏上尋子的驚險旅途。
她忽然定住,認真觀看了幾秒,微涼輕緩地說:“我爸手上也有繭。”
沈飛白靜默看著她。
她扯了扯嘴角,扭頭:“還記得麼,我摸過你的手。”
記得,和她相識以來的每件事都記得。他們下山去鎮上,山路難行,他拉她手,她不老實,指腹來回摸他掌心老繭。
那時,他還叫沈飛,奶奶還平平安安活在世上。
他陷入深深的回憶裡,周霽佑說:“那次,摸你手讓我想起我爸,我就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他瞬間從回憶中抽離。難怪。
周霽佑看著他,說:“手伸過來。”
要求提得突然,他尋思著,沒照做。
周霽佑盯著他眼睛,催促:“伸過來啊。”
他垂眸看了眼左手掌心,早已忘了何時生出的,兩個硬硬的繭。不詢不問,直接把手伸過去。
周霽佑靠近,捉著他四指的指尖,右手輕輕摩挲那兩個繭,再慢慢地與他十指交握。
“就是這種感覺。”掌心相對,硬繭剮蹭面板,“我爸牽我手走路,手心的老繭就是這樣糙糙的。”
她輕聲,懷著念想。
沈飛白心口發酸:“小佑……”
周霽佑“嗯”一聲,一望,腦子裡一聲嗡鳴,神經都在顫:“你根本沒盡力。”
“嗯,我控制不了。”他目光偏向別處,躲開她。
一呼一吸,控制得微乎其微,好像都亂了:“你還有理了。”
溫水一般的靜默。
半晌,他倏地喊她:“小佑。”
周霽佑感受到與他指尖交錯的手掌被拉開,溫熱的指腹沿著她手掌的紋路輕滑。
他輕嘆:“你手才好看。”
癢。用力一抽,把手抽了出來。
他目光就在身側,她曲指在被他觸碰到的地方捻了捻,慢條斯理,卻又不容置喙地說:“只准我摸你,你摸我不行。”
“……”
眨眼又過去多年,她始終是那個,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相處過的最被動的姑娘。霸道中帶著一點小別扭,強硬中透著一股孩子氣。
視線從她自然色的長髮到顫動的睫毛,再到琥珀色瞳仁,往下,挺翹的、小小的鼻子,輕抿著的、粉紅的嘴唇……
摸不行,親,行不行?
渴望一旦生根,去都去不掉。
他普通話不好,北京說成北金,牛奶說成流奶。02年,中傳媒還叫北京廣播學院,距離第二年冬天的面試越來越近,他每天早起練習發音,刻意糾正,卻總是缺少一點原汁原味,處處彰顯生硬。
一月一到,火燒眉毛。逼得沒辦法,他找藉口請她幫忙指導。
她心情不好,沒拒絕,當做調劑情緒,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