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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肚子好疼。”
“吃壞肚子了?”
“不是……”她聲音越來越小。
淮真問陳曼麗,“你見她吃過啥子沒?她鬧肚子了。”
陳曼麗哎呀一聲,“葵水來了是不?”說罷,將床尾一隻竹箱籠開啟,尋出一隻繡了四郎探母的刺繡月經帶,敲敲上面床鋪,塞進劉珍玲手裡。
劉珍玲捏在手裡一看,氣地甩手便扔了出來,“這種老古董我姥姥都不用……”
淮真嚇得伸手一接,才不致使月經帶掉在黑漆漆的地上。
陳曼麗有些委屈,“新嘞,我都捨不得用。”
淮真替她向上鋪那位轉達了意思,半晌沒聽到動靜,又說,“你不用,你媽媽來之前這些天也沒人能給你洗床鋪。”
她微微支起身子,看了淮真一眼。而後氣弱了一些,“那……那你還給我。”
麥克利沒聽懂女孩們的談話,也不知那條刺繡棉布做什麼的,仍高高大大的立在一旁等著。劉珍玲手執月經帶,有些委屈看了這高大白人一眼,張了張嘴,縱講得一口流利英文也不知該如何出嘴。淮真見狀,便立刻起身,打算與麥克利一起離開羈押營房。
剛轉身,便聽見後頭喊了一聲,“等一下。”
然後聽見陳曼麗問道,“要是我被爆紙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去?”
淮真突然愣住。
爆紙,是冒名頂替美籍華人的“紙兒子”這行生意創造的廣東行話,她怎麼會知道?
“你從哪裡曉得‘爆紙’的意思?”
陳曼麗張了張嘴,沒說話。
淮真看她一眼,沒接著往下問,幾步小跑跟上麥克利。
離開麥克利不經意地以英文問道,“她叫住你,都說了些什麼?”
“她問我,能不能幫上面女孩買點東西帶過來。”
“什麼東西?”
“女孩子……的東西。”
麥克利便不再多問。
淮真出了一手心的汗,竟然比她自己經過海關時還要緊張。
臨近十點,西澤仍沒得空,只好委託麥克利送另兩名值夜聯邦警察與淮真同車返回市區。
快到唐人街時,途徑哥倫布街的O。M。俄德商店,淮真請麥克利將車停在路邊。
俄德商店距離唐人街不過五分鐘步行時間。下了車,她飛快跑進商店,以二十美分價格,買了兩袋最便宜的Southall’s Towels一次性衛生巾,裝在紙包裝袋裡,交由駕駛室裡的麥克利,請他幫忙帶回天使島移民站。
第56章 奧克蘭
還未踏進阿福洗衣的巷子,遠遠見一排女孩蹲在雜貨鋪門口哭。她們大多是拉丁裔或西班牙裔,有著烏黑捲曲長髮與健康油亮肌膚,著一件露了大片胸脯的短上衣,包臀裙下勾著黑色過膝襪,下穿一雙細長高跟鞋。舊金山常年不過十餘度的濛濛細雨春日清晨,將這群死守在木板門外的拉丁女郎們凍得嘴唇烏紫,瑟瑟發抖。
姜素在裡頭以廣東話嘆道,“洪爺唔理,你找我也不濟。”
女孩們仿若發現唯一生機,以英文哀求道,“讓我們進去暖一會兒吧,求你了。”
聽見腳步聲,那木板一條縫裡露出一隻三白的眼睛,正瞥見從都板街走進巷子的淮真,立刻掀開一道門板喊道,“淮真呀,同她們英文講講道理:洪爺病咗,唔理事情,都返家去吧。”
那群女孩中有人抬頭望向淮真,大多都受了點傷,臉上不知怎的青一塊紫一塊。其中有個眼睛漆黑靈動的女孩子頗為面熟,淮真認出她是瑪麗。
頓住腳步,尚未走過去,阿福洗衣的大門嘩啦一聲推開來,羅文立在門口大聲道:“淮真,回來。”
淮真誒一聲,轉身返回家門。
羅文一雙跟著她轉,“姑婆屋裡鬧事,有你什麼相干?”
姜素高聲道:“不是自家閨女,無人心疼咯——”
羅文哼笑一聲,“你心疼,你倒是放進屋去,別讓人在外頭受凍呀。”
挑豆漿桶的大爺遠遠吆喝過來,一見這裡這麼熱鬧,不由慢下腳步。那群拉丁女孩裡有的揩揩淚,靈活媚眼在眼眶轉了轉,“先生,十塊錢,我跟你回去——”
跳單老頭擺擺手大笑道,“我今年七十八,做不動嘍。十塊錢,我買你回去幫我推磨,不如五塊錢買頭驢。”
隔著道門板,雜貨鋪裡頭聽牆角的姑娘們咯咯笑不停。
羅文立刻將淮真拽回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