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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婕妤聞此抬頭,雙眸帶著一絲疑惑。阮流煙對她笑了笑,“聽說婕妤妹妹宮裡冰不多了,內務府冰塊短缺,重華宮還餘些,改日我讓小六子給你送些。”
“嬪妾謝殷充媛厚愛。”薛婕妤應下,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微顫,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阮流煙的態度叫她吃不準,自太和門衝突那次,她就領教了這女人的厲害,栽了那次跟頭栽的她根本爬不起來。抱著一絲希望,薛婕妤去找她的背後人,可那人卻告訴她,讓她從此好自為之,她已經無用了,有活命便好,不要想著再重獲聖寵。
薛婕妤這旁還在愣神,那邊嬪妃們都陸陸續續趕到,如同上一次一樣,所有人幾乎到齊以後,太后鄭氏與東方恪方姍姍來遲。不同於上一次,這次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大病初癒的嘉和公主東方溶。
大殿依舊恢宏威嚴,再次置身在這寬敞大殿內,阮流煙只覺恍然如夢。高座上太后笑意始終掛在唇角,而時不時掃向臺下的視線卻帶著一絲冷殺,跟阮流煙猜想的一模一樣,太后問候她兩句過後,就輕描淡寫跟東方恪提議將李宗巡濫用死刑的罪名判定,判定結果革職查辦問斬,家眷貶為庶民。
高位者吩咐下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要了人的命。阮流煙心中思緒萬千,卻不同情李福山,他既幫人辦不軌之事,就應有漏了餡承擔後果的自覺。饒了他全家人性命,只留了他一個赴黃泉,他應該知足。
再接下來就是意料中的賞賜,為了彌補阮流煙獄中所受之苦,太后提出對她封賞,東方恪順水推舟,當即封了阮流煙為庶二品嬪,賜名號為嫣,自此宮內多了一個嫣嬪。眾妃譁然豔羨,一旁的太后的臉色也有些不悅,終歸是她先提出補償封號的,又不好當眾拂了東方恪的面子,於是只能吞下這口“黃連”。
嫣的寓意又是美好,足已可見東方恪對嫣嬪的重視程度。原本嫣嬪落獄,除去秦貴嬪,宮中後宮嬪妃已以容妃,蕭妃二人為首分成兩派各自擁護,現如今眾人以為都已經出局的嫣嬪卻又憑空殺出,這下宮中已經逐漸平靜的水流又開始沸騰,所有的塵埃落定都變成了未知數。
晨安過後,眾妃陸續散去。
身坐轎攆回宮,阮流煙思索著東方恪給她如此高封號的用意,她現在的風頭鼎盛,恐怕宮內一時半會兒,又要有一波人視她以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她的隊伍走到半路時何昭容的轎攆追了上來,命人停下,阮流煙笑意溫和的下了轎攆,與之前何昭容對她時有過望之而不及。那笑裡帶一絲冷。
“何昭容找本宮有何事?”
“並非有什麼事,臣妾給嫣嬪道喜了,恭喜嫣嬪晉封位分。”何昭容若無其事的上前,彷彿從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阮流煙點點頭,“何昭容有心了。”
“嫣嬪,我有話想跟你說…”何昭容開口開口欲言,阮流煙打斷了她:“何昭容,為什麼鄭采女怎麼老是跟在你身後,不遠不近的…”
她皺眉望向何昭容的身旁一側,好像那裡真的有個人在一般,何昭容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回神過來的她指著阮流煙開口,“你…你胡說什麼,鄭采女早就死了,怎麼可能在我身後?嫣嬪,你可不要嚇唬我——”
“是真的。”阮流煙笑的輕巧,眼波流轉間繼續道:“本宮怎麼可能嚇唬你?的確是鄭采女告訴我,生前你對她頗為關照。她說了,死後她也要好好的報答你——”
“住口!”何昭容怒視阮流煙,“嫣嬪,你可知太后她老人家最忌諱這個妖魔鬼怪之說,你再敢妖言惑眾,就算你的位分比我長,我也定要稟明太后將你治罪。”
“好了。”阮流煙收了笑意,冷冷開口:“不過是同昭容妹妹開個玩笑罷了,沒想著昭容這麼不驚嚇。有一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昭容妹妹反應如此過激,難不成鄭采女之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她明明是…”
何昭容辯解的話戛然而止,到了現在她才明白阮流煙是在試探她,她在試探鄭采女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嫣嬪想查出公主生辰宴那日,到底是誰幫助了鄭采女冒用和模仿了她的獻禮。
“明明是什麼,怎麼不說了?”阮流煙步步緊逼,何昭容支支吾吾。
忽然何昭容眼睛一亮,衝著她身後請安,“嬪妾參見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吉祥。”阮流煙轉身,望見容妃的轎攆姍姍來遲,她亦按著應有的禮數給容妃請安。
容妃的轎攆停了下來。
打量兩人一眼,容妃皺眉,“嫣嬪,何昭容?你們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