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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的水聲不息,江釉從沐雲澤的背上下來,蹲下身子伸手撩了一捧水起來,“比莊後的水要涼。”
沐雲澤站在他身邊,應了一聲,面前是一大片湖泊,水流朝著前山的方向流去,到盡頭奔騰而下,懸衣瀑布,已是這瀑布的盡頭,水流小了六成不止。
兩人沿著湖泊一邊繼續向後山的方向走去,湖面越來越寬,山道則是越來越窄,江釉扯了扯她的袖子,“有橋嗎?”
“沒有。”
“那怎麼過去?”
他話音剛落定,腳下的山道已經到了盡頭,前面皆是無法下足的下行坡地,長滿了雜草灌木叢,水聲潺潺,卻已經變得很淺,他驚喜地指著大塊卵石間一個汩汩出水的泉眼,“阿澤,到了。”
“嗯。”沐雲澤點了點頭,一腳踩上半泡在水中的卵石,回過身朝他伸出手,“來。”
江釉先跨了一腳上去,踩穩了,一手拉著她的手,另一腳也跟著上去,身子不穩地晃了晃,沐雲澤伸手一撈一抱,他靠在她身上,突然笑道,“要是摔進水裡,我先拉你墊在身下。”
“你不用拉,我肯定自覺做你的肉墊。”她雙手扣著他的腰,“站穩了?”
“嗯。”她又過去了一塊,這些卵石看不清水下的深淺,也不知道是不是穩固紮實,她不敢貿貿然揹他,怕一腳踩上晃悠的卵石兩人一起落了水,自己先落腳試過了,不穩的換過,就這樣一步一步,好半天,才到了半途。
江釉站在一塊平坦的大卵石上等著她,沐雲澤踩過去站穩了,這次兩塊靠得很近,她站在卵石邊上蹲下身,兩手在他腰際一抱,一把就把人抱了過來,蹲著的雙腳轉了個身,把他放下來,穩穩地落在卵石的另一邊。
山風徐徐刮過面頰,耳邊皆是流水的聲響,沐雲澤蹲著身子,把臉埋在他小腹間,順勢不忘吃點豆腐。
江釉看著水面,“其實水很淺,可以踩下去。”
“胡說八道。”沐雲澤站起了身,“這天氣,你嫌自己身子太好,不會著涼是不是?”她也看了看,“不過我可以下去,這樣我就可以揹你過去了。”
“你也嫌自己身子太好,不會著涼是不是?”江釉拉了拉她的耳朵。
“我本來就很好。”
“不要,繼續走這大石頭好了。”
第六道茶之瀟湘雨
山道漸漸變窄,夾道長滿了帶刺的灌木,飛鳥不棲,所以稱為“鳥不歸”。然而這灌木上卻長著拇指大小的殷紅色漿果,每年秋天,落滿了山路,若是有人經過,踩得滿地都是紅色汁水,糜爛髒汙。
天已入秋,正是這漿果成熟的季節,沐雲澤腳踩在那落滿漿果和枯葉的山道上,不斷交替發出沙沙和噗吱的聲音。
江釉趴在她背上,聽著聽著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這聲音,”他的下巴擱在她肩頭,“真有意思。”
沐雲澤搖了搖頭,她沒發現這裡除了稀稀疏疏的鳥叫和漸遠的水流聲還有什麼聲音,她雙手勾著他的膝蓋朝上輕輕提了提,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眼,確認他的腳比“鳥不歸”的灌木叢頂端要高出一小段,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他雙手勾著她的脖子,閉眼聽著她腳下的聲響,很輕,很悅耳,很有規律,也很安心的聲音。
他學過琴,也試過吹笛,多多少少會一些皮毛,不過都算不上精通,也丟下許久了,因為他還是喜歡箜篌的音色,雖然這種樂器並不像琴箏那麼受歡迎。
沐雲澤肩膀突然朝後抬了抬,“釉兒。”
“嗯?”他睜開眼微微抬起頭來。
“你看。”
山道盡頭是一處懸崖側壁,向著日光的方向果真貼崖長著一小片茶林,沒有人為採摘修剪過的枝椏即使在秋日也依舊繁盛,還有幾株甚至是從懸崖的石縫中生長而出,大小錯落不一。
沐雲澤把他放了下來,“我去採,你呆在這裡。”
“這個葉片看上去和茶田裡的大葉茶几乎是一模一樣的。”
“我早說了,找到了也未必有用,這種茶樹,滿山頭隨處可見,我就沒覺得這一片能有多特別。”
“你就知道潑冷水,要是不特別,你孃親何必特地把它提出來。”
“誰知道她,也許哪天吃飽了閒得發慌。”
江釉站在原地,看著沐雲澤甚是熟練地一攏一掐,挑著發紫的嫩芽葉,投進一個巴掌大小的帶蓋方形小藤筐,小半刻後,那藤筐裡就盛了滿滿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