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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去找你的那什麼雙親?這不是很奇怪麼。”
“他們是生我養我的人,即使不很重要,牽掛總是難免的。”說著早已準備好的藉口,我盡力不讓目光透露出心虛:“畢竟離開已經十年有餘了,我想看看他們現在怎麼樣,也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這話還算有些說服力,雖然練兒還是一臉的不情願,但在低頭思考了片刻後,總算露出了有些接受了的跡象,抬起頭來又問:“……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問題,才是所有問題中自己最害怕面對的。
我一言不發,從先前開始就一直在考慮該怎麼回應這個質問,也想了許多答案,到臨到她真開了口,卻覺得怎麼回答都是不好,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掐掉那不應有的芽,讓彼此的關係重新回到坦然自在的軌跡上來。
但是,歸期不定這種話,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那會讓練兒大大的失望,而可能的話,我真正不想讓她失望。
也許是這種遲疑的態度起了誤導作用,那頭練兒神情一僵,勃然變色道:“你不回來了?!”
我萬沒料到她會徑直想象成這麼嚴重,慌忙矢口否認,卻因沒想好該怎麼說,辯解的就難免有些混亂:“不,不是,練兒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怎麼可能一去不回?你看,你和師父都在這裡,這裡才是我的歸屬之地啊,而且……而且,對了,你是知道的,師父與師公有那廿年之約,我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罔顧了這麼大的事情不理,對吧?”
如此一迭聲的否認,只是希望她不要想的太糟糕,可沒想到,這些話非但沒起安慰效果,反倒讓練兒的臉色更差起來:“廿年之約!你要那時候才回來?”她猛一下掙開我,退了兩步,激動道:“我記得清楚,現在離那個約定可還有……還有……”屈指算了一下,可激動間大約是沒有算清,她索性也不再算,只是一摔手道:“……還有那麼多年!你若是要等到那時候才回來,那和不回來了,有什麼區別!”
嚷完這最後一句,她負氣轉身,一陣風般遠遠而去了。
想追上去,想解釋,向她解釋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廿年之約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底線,並不意味我真想捱到那個時候才願意回來,可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我僵了半晌,到底還是沒有追上去。
縱然不是想捱到那麼晚才回來,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個問題,確實是無法回答的……
所以,沒有追上去的立場……
沒多久,我就為當時這個不追而感到後悔了。
因為之後,冷靜下來想想,覺得還是應該跟練兒解釋清楚的,至少不該讓她一直誤解下去,我們的最後一次交談,不該是以誤會收場,可隨後兩天裡,她卻一直在躲我。
這情形實在讓人無奈,彷彿角色顛倒了過來,之前是我一直躲她,到了想與她交流時,卻換成了她來躲我,一日裡大部分時間都看不到她身影,晚上也是倦得不行才回來,倒頭就呼呼入睡,唯一每天能說上話的時間就只是用膳時,可即使是這個時候,她也是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碗一推就離去了,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的,也不會搭理我。
空等了兩天,卻等不到與她交談的機會,師父那邊見我什麼都收拾好了,卻遲遲不見動作,終於問了起來,我不敢隱瞞,除了自己的心思,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罷,師父點頭道那孩子是這樣的,你若等下去,搞不好她會以為這樣做便能拖你不走,反倒要越發變本加厲起來的,纖兒你不妨按計劃而行吧,那點誤會,過後我尋機會與她說清就是了,不要為這點事牽掛。
師父既這樣說了,就是再不安,再猶豫,我也只得點頭稱是。
如此這般,到了第三日清晨時,終於還是狠下心,帶著早已經準備的行裝,最後留戀的在住了近十年的居所逗留片刻後,拜別師父,離開了黃龍洞。
這一日,最後送行的唯有師父一人而已,她循循囑咐了我許多,可仍見不到練兒,她今日依舊是一大早爬起來便不見了蹤影,想來不會知道這便是別離之期。
想象著晚上歸來見不到我時,她會是怎樣反應,心中的酸澀和不捨便愈發濃重,我慢騰騰行走著,幾乎是三步一回頭的張望,指望著能最後看到那個人一眼,與她說說話,告訴她不必擔心,叮囑她要照顧好自己,滿腹的話如此之多,可漸行漸遠,到末了,最後一瞥裡,眼中也唯有師父孑然而立的身影而已。
終於,再轉過幾個彎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