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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覺得理所應當:“是我混賬,對不起師父,也對不起你。”
“哦……”她答了一聲,卻不再接話。
周圍又恢復了安靜,該說的已經說完,剩下的只是各自心思,風愈發大了,竹葉搖曳,陽光搖曳,陰影亦是搖曳,四面八方都在沙沙做響,連地上鋪落的黃葉都重被一片片捲起,上下翻飛忽起忽落,像極了漫天飛舞的枯蝶。
靜靜坐著,身上是涼的,頸間卻是熱的,有呼吸灑在其上,而後,是一陣錐心的疼。
練兒素來身隨念動,說到做到,我從不懷疑。
那牙關狠狠,毫不留情,好似真要將積鬱的憤怒悉數發洩,恨不得嗜血啖肉才能痛快,我吃痛仰頭,卻仍是倚著她動也不動,只因這是自己應該受的懲罰。
當頸間有溫熱淌下時,眼中終於也滲出了溫熱。
終究還是,潸然淚下。
☆、出發
…
當時捂了傷口出得竹林外,將外面等候的人都嚇了一跳。
那性情直爽的矮個女嘍兵,見了我染著血點的前襟和指縫間滲出的紅,立時驚訝出聲,而她身邊那高個女子雖不至於像她那麼失態,也當場就變了臉色。
倒是那叫冬筍的管事處變不驚,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只看了我一眼,就轉頭向一旁的人恭敬道:“請問寨主,是先療傷還是先用飯?”
練兒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坦然道:“將飯菜送到我房中。”而後拉著我便走了。
接下來的時日平平靜靜,大多數光陰都耗在這間房中,畢竟頸上的傷有些礙眼,再說骨子裡也偏好林海濤聲的清靜,練兒還是忙著做她意氣風發的山大王,常常不見人影,倒是當日就令手下又在屋內搭了個鋪,連位置朝向都和當初我倆在山中的臥榻相似,夜裡熄了燈說說話,有時會讓人恍然回到了黃龍洞般。
而有了閒暇時,她也會陪我去山寨中四處熟悉認識,說是陪,往往最後變成她自己拉了人領頭在先,驕傲展示著寨中種種人與物,得意而自在的模樣,就彷彿幾天前竹林中的一幕從不存在過。
也許,那噬骨般的切齒一咬後,事情對她而言,就真的是徹底過去了吧,那日之後,我們再沒有提過和這個話題相關的枝節。
只有頸間的傷,還真實的存在著。
其實事後,對這個令人略覺尷尬的傷口,練兒不但不感到難堪,反而顯得頗為滿意似的,每每就寢前對鏡換藥,總能察覺她的目光,看熱鬧般先看一會兒我反手彆扭的將藥抖了到處都是,然後才勾著唇角過來幫忙,也不知在自得些什麼,大約是拿我的狼狽取樂。
最初倒也不介意被她這樣瞧樂子,不過次數多了就有些又好氣又好笑起來,說起來此時身上這手裡一道傷,頸間一道傷,皆是拜她所賜,雖然其中也因自己咎由自取,但也用不著老瞧了開心吧?再說又不是第一次咬的新鮮,明明每相見一次身上就能添一道齒痕,也實在算得上是冤孽。
“胡說些什麼啊?”有一晚這樣順口抱怨了,她站在一旁聽得很是不服,手裡上藥不停,卻把眼一橫,瞪了鏡中的我道:“從小到大我也沒傷過你幾次,這筆賬你怎麼算得的?”
傷口稍有些刺痛,卻因藥物的關係又透著清涼,我也不去在意,只微微一笑,掰了手指算給她聽道:“怎麼不是?第一次因狼群見得你,傷的是胳膊;第二次因紅花鬼母見得你,傷的是手指;這次好不容易再見到了,又傷了一處,次次見血,豈不是相見一次身上就能添一道傷?”
“原來是這種相見啊。”她好似了了,也不辯駁,先是點頭勾唇,笑靨盈盈間,忽爾又一板了臉道:“若是這樣子算的話,那正是應該見一次咬一次,次次見血才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離開!”
我頓了頓,收了調笑之心,看著鏡子中那張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容,怔了一會兒,低嘆道:“不敢了……”
不敢了,是真的不敢了。
除非有一天你劫數去盡,再不需要我的陪伴,親口逐我離開。
日子是很好過的,心中卻不能安寧,怎麼可能得安寧?練兒或許真的已經放下,如此坦然的與我談笑風生,只因她問心無愧,而我雖然平時與她在一起說話還算自如,但一旦得自己孤身一人獨處時,卻總是難以從那一日的情緒裡擺脫出來,心中始終鬱郁。
再過幾天,等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堪堪結疤了,思去的念頭就越發強烈了起來。
想去西嶽,還是想去西嶽,雖然原本該在那裡等待重聚的兩個人,一個已經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