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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捫心自問,問自己有什麼權利生她的氣,答案是沒有,她很努力,你沒權利再要求她更多,要那麼多,本身就已是太……貪。
或者這其實也不是生氣,只不過是有些……灰心喪氣。
無論心情如何,剩餘的路途中還是儘可能去調整狀態,情緒不能化解,就只有掩埋的越深越好,在種種努力之下,好歹是將隊伍裡那因自己而起的奇怪氣氛消除了,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正軌,或者說,回到了普通。
普通的交流,普通的說笑,普通的關懷,普通的依偎。
老爺子也就罷了,練兒是怎麼看待這種普通的我不得而知,只是歸來一路上,她確實並未再對我有過更多的親暱動作,這或許是一種逃避,或許是一種放棄,具體原因自己猜不出,也不想去猜。
埋藏了心情,維持著這一種普通,我們曲折迂迴的繞行了半月,這時候就要慶幸來去是兩條不同的路線,倒免了睹物傷情之患,一路平平安安無甚波折的由北線徑直入了嘉峪雄關,迴歸關內河西走廊後,這才算併到了來時路線上。
雖說情緒各有不同,但在趕路這一點上,大家卻都是同樣急切,那姓金老賊的侄兒早我們半月出發,說是去京師與之匯合,可誰知匯合之後他們是否還會逗留,又能逗留多久?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是以我們幾乎未在肅州衛多停留,只稍事整頓,立即馬不停蹄的沿三郡折返,經酒泉過張掖出涼州,只用了不消十餘日的功夫,就來到了安遠驛。
這驛站駐於大山北麓,在它面前,就是河西入中原最後最大的一座屏障,東西壁立的洪池嶺。
洪池嶺是當地人的叫法,聽鐵老爺子和沿途客商都叫這裡分水嶺,無論怎麼叫,終歸就是指這匹山嶺,此山極高,據說嶺端積雪終年不化,氣候陰晴不定,盛夏能飛雪,上次因我們出關的時節不錯,走的又是蜿蜒山坳之間的一線路,所以雖見植被稀疏山石灰黑,也覺得溫差甚大,但印象中卻還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次回來卻已入秋,此山冷峻便顯露無疑,歇息一夜,出驛再沿路往上,天色愈寒,但見陰雲四起,飛雪點點,呼吸間也起了白霧,哪裡是什麼秋日,赫然一派寒冬勢頭。
好在我們這邊也早有準備,早換了精壯坐騎,擁裘攜酒,雞鳴而行,在山間頂了風雪不停歇的趕路,只盼能在夜幕降臨前一氣翻過此嶺,幸而黃天不負有心人,這一路雖寒氣矻骨,但總算順利,莫約未時時分,已沿小道翻過山坳高處,由山北降到山南,風雪亦小了不少。
眼見天色轉好,時間也綽綽有餘,鐵老爺子就帶頭放緩了速度,在馬上仰頭灌一氣老酒,長吁一聲,神情變的十分篤定。
而練兒更是從未緊張過,見老爺子如此,就免不了開口調侃他幾句。
與這二人相比,自己雖也面帶微笑,心中卻委實輕鬆不起來。
此去過了南麓,再行幾十裡至金城蘭州,便算是真正踏到了中原土地上,很多人,很多事,就在那裡,等著候著,彷彿都能看見,若當初遠行時有天高任鳥飛之感,那麼如今,便是鳥歸籠中,自投羅網。
更糟糕的是,一來一往這許多時間中,非但沒能卸下心頭重擔,反而,越發的前途未卜。
望著遠方呈現墨綠和黑的山褶,突然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放手?若練兒喜歡上的是一名幼時全無交集的男子,那就不用受這些苦惱了,男女之間,一切相沿成習,水到渠成,自有一套定規,既不必去想情為何物,也不會對未來迷惘;而如卓一航這般的人,得妻如此,想來更不會像我這樣心中難安,對她要求甚多,生生迫得一個隨心所欲的人遲疑了起來……
生出這個念頭,只是在無意之間,卻因受這些時日的心情影響,越想彷彿就覺得越有道理,正在要鑽入那牛角尖之際,頭上卻驀地連續感覺到幾下輕叩,就好像被人伸手敲了幾記爆栗子一般。
這輕叩成功令人脫出了思緒,莫名其妙的抱頭抬起眼,還沒等看清什麼,臉上又接連的捱了好幾下,不算疼,卻冰涼刺骨。
順手拂下來一看,是冰渣般的小顆粒。
“冰凌子,天上掉冰凌子了!這嶺上的氣候果然叵測!”只見前面鐵老爺子回馬大喊,雖然不算慌亂,但也透著著急,就在他喊完這一句後,冰渣越發密集,噼裡啪啦四落而下,敲擊有聲,幸好小如沙礫,雖然打的微微生疼,但沒有大患。
然而老爺子的焦急之色並未因此減弱。“這可不太妙啊!”他圈馬過來,未等湊近就道:“我之前聽當地人說過,這分水嶺炎天飛雪不稀奇,半空落冰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