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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了,吞噬仍在緩慢而穩定的進行著,幾乎是一種溫柔的有條不紊。
閉上眼,奇怪的並不害怕,只是有些反胃,因為陷沒的身體被巨大的夾緊力包裹,壓迫感強的令人錯覺好似在被蟒蛇吞嚥入腹。
沒有加速下陷的胡亂掙扎,這一過程很漫長,漫長卻無計可施,最是磨人。
當鬆軟的黃沙齊腰深時,這種下陷卻好似慢慢停止了,四面八方的壓迫感強烈到取代了吸力,人不再沉,倒更像是被困在了沙做的石膏中,現在石膏慢慢凝固,於是身體被懸浮定型,束縛緊連血液迴圈都彷彿困難起來。
即使如此,也本該給人帶來了一線生機才對,畢竟,只要不繼續下陷,就不會被黃沙淹沒。
可惜,漫天沙暴的存在感,卻在此時,又凸顯了出來。
這場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一刻都沒有歇過,若說剛剛是為事態的發展推波助瀾,那麼現在就無疑是在雪上加霜,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沙上添沙。
狂風將地面大量沙塵捲起橫掃而來,而無法動彈的身體就是天然的擋風牆,要不了一會兒工夫,沙子就如積雪般在身邊漸漸堆高,每一次將它們推開的動作即使再小心翼翼,也都會導致身體又陷下去一點,偏偏又不得不為。
反覆幾次這過程後,露出黃沙的就僅有胸口以上了,再這麼下去不用太久,自己要麼是被流沙吞沒,要麼是被風沙掩埋,倒是名副其實的殊途同歸。
想通了這一層,卻並不曾心跳加速,也許是因為事態始終是以一種極緩慢的節奏在發展吧,所以心跳快不起來,令現在的自己唯一糾結的,反而是水的問題。
回頭看,它就在手邊,因為重量比人體輕所以並未下陷,只是此刻已被風沙掩埋了大半,若要因它而死,也不想白死,抱著這個念頭,即使再不能有大動作,我也一直堅持清理著讓它露出輪廓,可如今卻反而一時拿不定主意起來,不知是繼續堅持,方便練兒她們之後的尋找到求生好呢?還是就此讓它被掩蓋,以避免練兒她也不小心陷入這片致命的陷阱好……
練兒……決不能讓她也陷入這致命的陷阱……可,若她找不到水,那又該如何是好……
但再想想,她應該能走出這片沙海的吧?因她與別人不同,她是練霓裳,她是玉羅剎,命運會傷害她,但也會保護她,這麼想的話,還是該慶幸有命運這一回事吧……
而最後找不到我,她會難過嗎……
想的太多太雜,頭就漸漸的疼起來了,這或許是因為風沙,或許是因為缺氧,細小的沙粒隨著每一次呼吸填滿身體周圍的縫隙,胸腔的壓力越來越大,只能小口小口的出氣,令我感覺自己如同一條被撈離了水面無力掙扎的小魚。
所以又增添了一種殊途同歸的可能性嗎?迷迷糊糊這麼想著,然後思考就徹底停止了。
☆、選擇
…
……有……聲音……
尖銳的悠長的,穿透力十足的聲音……
是……鷹隼嗎?鷹擊長空的一幕,還真是蒼涼呢……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昏昏沉沉中器官卻都還在正常運作,耳中接收到了點什麼,頭腦就近乎下意識的做出判斷,過了好一會兒,再又遲鈍的推翻了這一判斷……
張開眼後眨了幾下,第一感覺是視線好低,低到彷彿自己是趴臥著貼在地面上的,漫漫黃沙就在眼前咫尺處,一粒粒都能瞧得分明,甚至可以清楚聞到自其中散發出的焦土氣味。
嗅著這樣的氣味,吃力呼吸了好幾下,才慢慢緩過神來。
這段時間因為身體靜止不動的關係,支撐在外的雙手也被掩埋了起來,沙粒已經積過了胸腔,紮紮實實的堆到了鎖骨處,我想了一想,想不通自己此刻是像披枷帶鎖的犯人多一些呢?還是乾脆更像地面上栽培的一株植物?
這麼想,其實是為求分散注意力,免得自己忍不住掙扎起來,剛才差一點就那麼做了。
絕不想死,但假若死亡的到來無法避免,卻也只有舉手投降,唯求從容赴死,不要太過難看,扭曲而掙扎的死亡經歷一次就夠了……
胡思亂想之際,大風中又傳來了那種聲音,尖銳而響亮的嘯聲,這才想起,自己是因為對這嘯聲的好奇心,才又重新甦醒了神智。
清醒過來後再一聽,這確實不是什麼鷹隼鳴叫,因為聲音不是由遙遙長空而來,而是來自地面,來自混濁風塵隔絕的另一頭,那是,人的呼哨聲,悠遠綿長卻輕易穿透了大風的屏障,絕不是普通人能隨便辦到的。
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