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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又如何?你們都已長大,而凌慕華卻已不再是凌慕華。”她伸出手來,安慰般地撫著我的頭,這麼彼此交談時候,那當年常見的淡淡笑容總算又重現在了眼底:“別淚汪汪苦著臉,你真不適合這副神情,為師還是習慣見你那副少年老成,處變不驚的模樣。”
聽她這麼說,就急促地連換了兩口氣,擦擦眼,緩下情緒,總算能笑答道:“若您真當我們已經長大,這幾年怎麼還不放心地隨在暗處,甚至為了不讓我們察覺,連兵器都換了?”
沒錯了,如今再回頭看,三年前危崖之上相助,之後的水中重傷得救,乃至最近的紅花鬼母自盡不成,顯見得都不是偶然巧合,定軍山和明月峽都是練兒擇好的定居處,若不是師父也常年隨之在暗處定居,怎麼可能總會在恰好時出手?而出手相助時如果用得是慣用兵刃,哪怕是赤手空拳的掌風,自己又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腿腳不便,她這些年是怎麼一個人過的?當初在那低矮洞穴之中瞧得並不真切,只是清晰記得她那裝出來的沙啞嗓音,咫尺之內不相認,令人好不心酸。
此刻心中所思所想,可能不經意就在神色間有所流露,給她看了出來,是以師父並不回答什麼,不過又撫了撫我的頭,便道:“纖兒,你離遠一些。”見我遲疑不決,又一笑,道:“你不是說雪地坐久了太涼麼?待我弄個坐墊,咱們再細細來談。”
聽這話確定了她不是想趕人走,才放下了心來站起身後退了兩步,見她搖頭,再退了三步,最後一退剛剛站穩腳跟,就見那廂的淡白身影驀地右手一撐,竟憑空拔地而起!
一霎心喜,幾乎以為她是自己站起來的,凝目一瞧方見蹊蹺,衣袖遮掩下,那隻手與雪地之間似有一條極細硬物支撐了身體,師父就此以右手為軸躍轉身形,左手再一揚,另一道軟絲自袖中遽然飛出,直往那樹影上而去,月色下銀光一繞一閃,耳邊響起樹幹猝然斷裂地脆響聲,就見大簇黑影徑直落於雪地之上,卻是那雪松一叢連幹帶葉的茂密樹枝。
枝幹落地之時師父也撤了左手,袖中而出的軟絲就彷彿活物般捲回,收了大半,餘下的卻在半空一僵,彷彿瞬時凍結般,成了與此刻右手相似的硬物,卻來不及細看,就見這兩道細物同時往地上一撐,那道淡白身影已穩穩躍上樹叢,順勢坐下,雙手一動,左右兩道細物又似恢復了柔軟,倏地遁入袖中再不見蹤影。
這一套動作她做來行雲流水,從始到終不過彈指之間,卻令幾步開外的自己看傻了眼,一方面自然是驚訝於眼前上演的一幕,另一方面,這一幕也果然證實了她的腿腳……心中五味雜陳,一時僵在了那裡,直到師父目光投來才回過了些神來,見她招手,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跳上去跪坐在她身邊,有了厚厚的松枝墊底,果然免了不少冰冷刺骨之苦。
“師父……”輕輕握了她手臂,心情還是不能平復,想說的想問的一股腦都堵在胸口,咬了咬牙,還是悉數省略,只吐出了最要緊的一句:“無論怎麼樣,還是和我與練兒一道生活吧?從此侍奉左右,膝前盡孝,再不離開——這都是徒兒曾經說過的,您分明還活著,怎麼忍讓我違背諾言,抱憾一生?”
頭又被輕輕撫了撫,她仍是在對我微笑,眼中卻滿是波瀾不驚的平靜,淡淡道:“我活著,凌慕華卻死了,既然死了,那與凌慕華有關的自然也死了……縱然你說的沒錯,你們還是我弟子,只是昔日種種,都已成空,何必執著一句誓言?”
張了張嘴,反駁之言卻最終沒能說出口,不是不能反駁,但關於誓言和約定,眼前總之人本應該比誰都執著,實在是怕說到了她的痛處,所以張口卻無言,反倒是被她拍了拍後腦,笑道:“又在胡思亂想了吧?當初留書離開時,我早已經是心如死灰,過往種種皆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顧忌?而後雖因機緣巧合重燃生念留下命來,以至今日能這般聚首說話,已算是賺到了,不可貪戀太多。”
“可是……”聽那言下之意其實也不算意外,可怎麼能輕易死心,所以也就顧不得忌諱,繼續勸道:“可是師父,您這樣下去孤身一人諸多不便,叫我們怎麼能放得下心來啊?”
“呔!你這丫頭!”搶話的卻是身後幾步開外端坐不動的紅花鬼母,之前我只顧與師父說話,她倒是沒有打擾,此刻卻出聲道:“什麼叫孤身一人 ?'…87book'我不是人麼?接下來幾年,在勝負真正決出之前,我可都會盯著她的!”言下之意,狀似頗為不滿。
這人性格古古怪怪,自己也不好隨意接話,回頭看看,索性暫時擱置,又轉過來想要繼續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