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東張西望,凡事躍躍欲試才對,可誰知,置身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這孩子冷著一張小臉,滿眼都寫著戒備警惕,瞧誰距離太近都會皺起鼻子露出威脅的神色,虧了是在師父懷中,總算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來。
看她如此反應,我們也不願在街上多耽擱,採購完必須的物品,徑直就進了成衣鋪。
雖說是成衣鋪,但鄉下小店,成衣和布匹都是混賣的,我素來要求不高,也算運氣,很容易就尋到了合體的衣裳,可再年幼一些就很難挑到合適的了,師父索性市了些綢布,準備回去後親自給她裁一件衣。
綢布在這鄉下小店算是昂貴的好貨,老掌櫃喜笑顏開,親自來丈量剪裁,嘴上不斷說著恭維話,也不知他怎得將我們看做了母女關係,先是連連讚道有這樣一對女兒好福氣,又誇師父真乃好母親云云。
我在一旁聽的渾身不自在,師父看起來也甚是不悅,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耐著性子等他裁完。
倒是那孩子,想是離開了人群,此刻放鬆許多,近來又正值初學人言,聽老掌櫃說話,也睜著眼跟了伊伊呀呀起來。
初時我和師父都對此習以為常,見怪不驚了。
直到她在一片口齒不清中,吐出了一聲脆生生的:“媽……媽……”
我見師父渾身微微一震,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深深的看了懷中的孩子一眼,一時間,眼角竟隱隱現出了淚花。
隨師父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見她失態,我默然垂首,心中感慨萬千。
好在師父雖然失態,調整卻也飛快,只輕輕一個吐納,神色已恢復如常,那老掌櫃抬得頭來什麼也沒瞧見,只聽到那牙牙學語聲,一時歡喜不已,竟與師父攀談著打聽起了孩子的名字。
聽那老掌櫃如此詢問,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某種預感。
我抬頭望著師父,見她先是沉默不語,後慢慢將目光投向掌櫃手中的薄綢,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嘴唇微啟。
“霓裳。”
我聽見她回答。
“這孩子的名字是,練霓裳。”
一句話,傳到腦中,霎時凍結了四肢百骸。
恍惚中,只知道自己似乎重複了一遍那名字。
練……霓裳……
練霓裳……
如雷,貫耳。
☆、練兒
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睜開眼時,曾以為自己在做夢。
再濫大街的惡俗橋段,若某一日真降臨到了自己身上,任誰都會覺得荒誕的像一場夢。
夢中是簡陋的草房,昏暗的油燈,五大三粗的男人和哭哭啼啼怨著怎麼又生了個賠錢貨的婦人。可惜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無數個日日夜夜過去了,這場噩夢還是不曾醒來,所以我終於接受了這事實,明白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夢境即現實。
我是個現實的人。
現實的人,既然活著,總會想自己活的更好些。
於是之後整日裡忙忙碌碌,為生存,為將來,在艱難的環境中一面掙扎一面費盡心思的四處打探,種種謀劃,只是為了達到這個簡單的目的而已。
不過,也虧了這麼做,漸漸讓人有了活在當下的真實感。
我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接受了默默活在歷史的一隅之中這個事實,歷史是真實的,那麼自己也是真實的,與那個燈紅酒綠不夜天的世界,只不過是隔了時空而已。
我真的已經這麼認為了。
可是……現在……
練霓裳。
練霓裳,是誰?
和大部分人一樣,那時候,在各種快節奏的生活中,自己並算不上是個多麼熱忱的書迷,對於那些故事雖有各種接觸,但幾乎都是淺嘗輒止,最多隻隱隱約約的記住了一鱗半爪。
可即使如此,對這個名字也絕不會感到陌生。
豈止是不會感到陌生,簡直就是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的,不真實的存在。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山上。
都不記得是怎麼走回來的,或者只是下意識的跟著師父而已。
骨子裡畢竟不是孩子,是以這些年我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很少想找人傾訴什麼,何況很多事情也無法傾訴,尤其跟了師父以後,彼此都不是喜歡多話的人,漸漸就形成了一種默契,什麼事情我若不說,她也不會過問。
可此番,自店鋪出來後歸途的一路上,她已經打量了我好幾次,此刻終於欲言又止的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