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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大拇指處已經淤了血。
再開啟另一隻小匣,裡頭放著一枚骨白色的扳指。不是象牙不是白玉,不是水晶不是翡翠,只是一枚駝鹿角質地的扳指。
“駝鹿……角長大,色如象牙,以制射,盛暑無穢氣,然黑章環繞,勻而不暈者,截數角不得其一,值數萬錢。”
駝鹿角的扳指,在夏季手出汗的時候,駝鹿角中的角質蛋白會由汗液析出,扳指內壁產生粘性,均勻的血線可以增加透氣性,久戴並無穢臭之氣。
燕九少爺從老太爺書房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他姐已經睡下了,讓人把煮雨叫到前面來問了問他不在時他親生的那位自個兒在房裡都鼓搗了些什麼,然後就把煮雨打發了回去。
洗漱過後坐到書案前,鋪開紙,蘸好筆,卻只寫了兩個字:燕五。
筆意竟有幾分凌厲。
……
燕七早上一睜眼,就瞅見煮雨一臉臥槽地進來回話:“一枝送了東西過來,姑娘是現在看還是中午回來再看?”
“拿進來吧。”燕七打了個呵欠,坐到床邊回魂。
煮雨和烹雲抬著口箱子進來,放到燕七面前開啟箱蓋,燕七看了一眼,然後也臥槽了:滿箱都是鞋,各種鞋,各種顏色,各種用途,眼都花了。
“全是新做的呢。”煮雨稀罕地道。
“瞧,有家常穿的,有出門穿的,有下雨時穿的,有靴子,有單鞋,有緞子面兒的,有綾子面兒的,有粗布的,有細布的,有鹿皮的,有牛皮的——靴子最多哩!有旱靴、花靴、皮靴、氈靴、單靴、雲頭靴、鵝頂靴……”烹雲噼哩啪啦一通清點。
燕七對著滿箱鞋子愣了一會兒,然後指著其中一雙道:“雪青底子繡蒲公英的這雙拿出來,我今天穿,雲紋布靴那雙帶去學裡。”
“姑娘,這靴子先試試看合不合腳。”煮雨一行往外拿一行道。
“不用了。”燕七就下床去了淨室洗漱。
今兒又是請安日,才到四季居上房門口,就聽見裡頭燕五姑娘正嘰嘰喳喳地給燕老太太講述昨天她是如何被百裡挑一地選為舞藝社成員的過程,打了簾子進去,見燕大老爺居然也在,坐在靠南窗的炕沿兒上,拈著盅子喝早茶。
這位今兒怎麼沒去上朝?
“大伯今兒休沐?”也才進屋的燕三太太便問。
當朝官員五日一休沐,這位前兩天才休過啊。
“唔,同人換了一天。”燕大老爺也沒說原因。
除卻已去了書院的燕三老爺和習慣性懶床的燕四老爺,一大家子都到得齊了,坐下來邊閒聊邊等老太爺從書房練字出來,燕五姑娘還在不停嘴地講述昨日舞藝社的選拔賽,搞得一眾人誰也插不上嘴。
燕大太太看了眼燕大老爺,笑著輕輕在燕五姑娘背上拍了一下:“行了,大早起就只聽你這張嘴了,去給你父親續茶,讓老太太耳根子清靜清靜。”
燕五姑娘只得意猶未盡地住了嘴,起身去給燕大老爺倒茶,燕老太太便對燕大太太道:“一家子正該熱熱鬧鬧的,沒得一個個悶嘴兒葫蘆似的像什麼。”反正就是喜歡和媳婦對著幹。
燕大太太笑著應了聲“是”,當著丈夫的面,她才不會傻到和婆婆挑理。
“七姐這鞋子是新做的麼?以前可沒見七姐穿過。”燕八姑娘忽然笑眯眯地問向燕七。
府裡頭小主子們的衣衫鞋帽都是針線房按季節統一做,數量都是有定例的,你若想多做幾身,不是不可以,各院自己的私庫裡若有布料,隨你怎麼做,而若沒有想要的布料,就只能自己出錢買,公中是不會出錢滿足你的私慾的。
燕二太太去邊疆尋夫時走得急,收著自己嫁妝的倉庫鑰匙交給陪嫁過來的乳母保管,誰想她前腳走了沒多久,後腳她乳母就患疾過世,幾個陪嫁丫頭也讓燕老太太和燕大太太以種種藉口要麼配人要麼打發了——婆媳倆的戰火燒得滿府哪裡都是,二房也成了被爭奪的領地之一,燕老太太甚至以“老二兩口子不在,恐下頭作亂偷了財物”為由將二房小倉庫的鑰匙收走,道是“待老二媳婦回來再來取走,免得生出事端”。
所以燕七並沒有多餘的布料可用,府裡做什麼她就只能穿什麼,所以她腳上這雙新鞋也只可能是自己出了私房錢買布買料請人做來的,所以對於主持中饋的燕大太太來說,燕七如此做為堪如打她的臉,這意思莫不是在嫌她苛待了她?又所以,燕八姑娘這句看似無心之言,既令燕七得罪了燕大太太,又令燕大太太落了個治家不周、待親不慈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