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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兩月才對友人說生子無望欲讓小女兒與上門女婿繼承家業,你與妻姐就立刻回了京也是蠻巧的,是吧?”
說完他又拍了毛坤銘的肩頭,彷彿推己及人似的替他惋惜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令慈在蜀地藉著令尊的關係幫老父上下打點尋價廉物美貨源,沒功勞也有苦勞,趙翁一點家業都不願分給令慈,實在是不像話!”
言外之意:所以趁其未立遺囑殺了一了百了倒也可能,雖說出嫁女依舊分不到產業,但或許能以結算貨款名義敲詐一筆。
毛坤銘聽了文淵這話,立即憶起自己昨日早上在趙家曾與外祖爭執,甚至說辭都與之相仿,頓時嚇得抖如篩糠。
他隨即猛然握住了連襟的手,痛哭流涕求道:“某萬萬沒有歹意!當真不是我做的,求榮兄救命,救命!”
“好說,好說,”文淵聽得直想發笑,他也覺得眼前這欺軟怕硬只會打老婆的人,怕是做不出肢解外祖的事兒,只賭著一口氣道,“某好好查案還你清白,你管好令正別又與某未婚妻玩笑,可否?”
“哦?哦!那當然,正該如此!”毛坤銘連連點頭賠笑,隨即又扭頭滿臉兇相的推搡妍潔,罵罵咧咧道,“都怨你這蠢婦,沒事亂作怪!”
妍潔捂著紅腫的臉,淚水漣漣,一面躲閃一面咬了唇渾身微顫。她因在大庭廣眾下被毆失了顏面而羞憤異常,又想著妍冰正站在旁邊看笑話,更是恨仇滿腔無計可消除。
一開始便躲在姐姐身後沒被波及的六娘妍清,則一臉傾慕的仰望未來五姐夫,覺得他身姿俊逸、口才過人。
再扭頭看向妍冰時,妍清眼神轉而也變為憤恨。李氏走時她沒見著最後的真相,卻明明白白的記得妍冰因婚事與阿孃有爭執,甚至還咄咄逼人出言威脅,難保阿孃的死與她沒有關係——這樣忤逆不孝的女子,憑什麼可以獲得佳婿良人?
同時被姐妹記恨的妍冰對此卻一無所知,她只是與興益等旁觀者看著眼前這一幕跌宕起伏的戲,驚訝得瞠目結舌。
當文淵打了毛坤銘時他們還以為此事不能善了——縣尉不過一芝麻小官根本沒刑訊的權利,打打奴婢倒無所謂毛坤銘卻是舉人,看他毆妻的狠樣也不像是善茬。沒想到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讓文淵三言兩語的扭轉乾坤。
妍冰甚至在想,如此一來庶姐回屋肯定要被暴打,簡直不忍直視。不不不,不能心軟,被打也活該!居然讓婢女把那東西扔未婚的妹妹門口,純屬人品堪憂,自作自受。
鬧劇結束後,文淵見刑名書吏久不返回,索性自己去了苗圃處仔細探查,終於在後院牆上發現了乾涸的深褐色血滴。
“來人,順著牆外左右側的路再找找。”文淵立即派了衙役去檢視,果然在牆外南面的路上也發現了血跡,東西應當是兇手從外面拋入的。
如此一來,毛坤銘夫婦的嫌疑頓時減輕,因而文淵並未將他們帶回縣衙繼續盤問,僅僅要求他們案件偵破前不得隨意離京,必須時刻等候傳喚。而後他就帶著一行人追著地面血跡一路探查離去。
文淵帶著衙役們一走,白雲寺內的舒家眾人總算暫時舒了一口氣。大伯望了望興益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他就已經立刻進入襲爵的孝子兼家主角色,輕咳一聲道:“那,大家就各歸各位,繼續祭奠儀式吧。”
妍冰則挪步到大伯孃身邊,輕輕碰了碰她手臂,衝角落裡還哭著的妍潔努努嘴。
有些話她作為不招人待見的妹妹不好說,雖然錢氏貪財但畢竟是曾生兒育女又家庭和睦的女性長輩,這時候約莫能暫代一下母親的角色。
錢氏瞧了瞧妍冰又看向妍潔,心道這二房雖然失了頂樑柱,可顯然女婿得力,小叔死之前也得了聖人惦記,往後有得是好日子過,如今雖分了家但自己要殷勤些,未嘗不可得些好處。
如此一想,她立刻溫柔親切的走過去扶了妍潔,勸道:“瞧瞧這妝都花了,伯孃陪你去梳洗一下。”
妍潔從善如流掩面便跟著走了,她這下去一梳洗足足兩日再沒出來,直到法事結束出殯時,才垂了頭無精打采的跟在摔盆的興益身後按部就班哭喪。
妍冰悄悄打量了一下,只見庶姐臉頰還有些發腫,一雙柳葉眼更是紅得像荔枝,但因為大家都在哀哭倒不顯眼。
她頓時心有慼慼的——這嫁得不好真是半輩子造孽!萬幸自己沒落到鄭恭旭手裡。
轉念一想,這事兒除了得感謝文淵哥,阿爺也是功不可沒。
平日裡雖相處時間不多,可他對自己兄妹的好確實沒話說。臨走之前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