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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好說歹說,掌櫃的才肯說實話,結果才知,你們那日,非但沒有輸錢,反而贏了不少銀子。我又問從前的賬目,掌櫃的回答俱已結清。”
我心中吃驚,只得沉默不語。我只道富貴賭坊的掌櫃素來精明,想不到他竟給我捅下這麼大的婁子,崔伯言其人何其精明,這般敷衍的回答豈是能打發的過的?縱使敷衍了,豈能不事後暗中報與我?便是看似無意間略提上一提,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然而又想了一想,我倒也無話可說。
就在葭月十五的那天晚上,我和楚少銘闖入了崔伯言平日裡起居的書房,將屋子裡弄得一片狼藉,又故意設計令崔伯言當場捉住,連夜進宮向昭靈皇帝哭訴。次日,本公主便被皇帝急召入宮。其後各種事情蜂擁而來,富貴賭坊的掌櫃,焉有將這句閒話遞到我跟前的機會?日子拖得久了,便也忘記了,或者,縱使記得,然也不好將日久年深的事情再說上一說。
崔伯言卻不肯放過我。他一臉關切的神情,繼續問道:“既然未欠賭債,那你因何串通富貴賭坊的掌櫃,偽造出五萬兩銀子的借據?又因何變賣首飾?既是連首飾諸物皆以變賣,想來確實是急缺銀子,然銀子去向何處?”
“要你管!”我狠狠瞪了崔伯言一眼。
只是如今的崔伯言,雖然仍是一往情深,卻不若從前那般百依百順了。他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我卻想弄個明白。你若不肯說,我只有稟明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你和富貴賭坊的掌櫃合夥欺騙他,命董不孤那個六親不認的御史徹查,事情便再無轉圜餘地了。”
“你敢威脅我?”我叫道。
崔伯言搖搖頭:“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麼難處。夕月,我想幫你。”
“難處?我能有什麼難處?”本公主沉默良久,突然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再說,你哪裡是想幫我?你分明是在害我!分明你我已然和離,你卻先寫《桃夭》,再寫桃花詩,害我如今沒名沒分跟著陳文昊,你心中倒是得意的很!好,就算你寫《桃夭》是為了掙錢,贖回你娘留給你的首飾,但那首桃花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崔伯言道:“然則那些銀子……”
我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似的樣子:“好,事到如今,倒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當日裡你面上無光,自然悶悶不樂,可難道我便甘心整日讓人家在背後說閒話?因而下了決心,買舟出海,同楚郎一起到附近小國度日。特特拜託了賭坊裡的掌櫃,為我們一路籌謀。楚郎因故土難離,整日裡爭吵不休。你見到那日,便是為了此事……”
崔伯言忽而站了起來:“原來……原來那時你竟要私奔!夕月,你可想過,若是真個與他跑了,你從此便只是一介布衣,你……你……”
我面上便做悽然之色:“只是我願意,他終究不願……這些往事多說無益,如今我既已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昨日種種昨日死。想不到,那賭坊的掌櫃卻趁火打劫,拿我先前因此寫下的借據勒索,我……我無奈之下……”
崔伯言喃喃道:“昨日種種昨日死!昨日種種昨日死!你可知我對你……罷了,我且問你一句,你心中,究竟是很中意皇上,還是更中意楚少銘?”
我抬頭望著他,心中亦驚疑不定。他明明對我……頗為痴情,然則眼下問我更中意哪個時候,竟是一副置身事外,就事論事的態度,這倒叫我有些不安了。崔伯言心思細密,做事往往出人意表,本公主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崔伯言見我不說話,又說道:“你先前寧可拋卻公主尊榮私奔,又甘願沒名沒分跟著楚少銘,現如今卻向皇上吵鬧,非要那宸妃之位……以我觀之,只怕還是更中意楚少銘些……我說的可對?”
我沉默著不開口。其實平心而論,若是崔伯言再乖巧聽話一些,再蠢再好糊弄一些,只怕三人之中,本公主只怕倒是會中意他多一點了。然這話自然不便在此時言說,實在太過輕佻。
“你不必顧忌我的想法。”崔伯言又道,“夕月,你是不知,早在九年之前,我和陳文昊便已然割席絕交,大家只是明面的交情而已。更何況,如今他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喜怒難測。我既然如此問,自然不會轉頭將你我私語告訴別人。”
我仍遲疑著不開口,崔伯言又道:“夕月,你須知道,崔伯言心甘情願任你驅馳,不求什麼,但願你時常展顏一笑,我便心滿意足。倘使你更中意皇上,我自會想法子,助你當上宸妃娘娘;你若更中意楚少銘,我亦會竭盡所能,要你們二人時時相會,以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