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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平王皺著眉,聲音壓得很低,“我只是懷疑,畢竟我們家的事,若非刻意查,很難查到。但沈宴知道……他大概是太喜歡阿泠,急切想挽回阿泠,才露了破綻給我。我們家的事,連陛下都不過問,沈宴卻……絕非一兩日之事!後來他離開江州回鄴京,我小心再小心,雖然什麼都沒查到,可總覺得不對勁。”
他道,“我是很相信自己感覺的人。近來,我都不敢行動,唯恐被沈宴察覺。所以與殿下的聯絡……咱們再往後放放吧。”
這是自然的。
陸銘山點頭。
他眉頭皺起,越想越不安,“但是沈宴如今在江州……”
他的眼睛,與廣平王黑無底的眼睛對上。
廣平王說,“無論真假,有個方法,倒是可以緩解如今情勢。”
陸銘山看著廣平王的眼睛,輕輕笑,贊同點頭,“殺了沈宴。”
“對,殺了沈宴。”
只要沈宴一死,不管是錦衣衛的計劃,還是陛下的懷疑,全都得往後推。他們就能爭取到時間,無論是求救還是轉移……都有了時間。
門外,突然有一聲輕響。
兩人心中一凜。
陸銘山動作很快,直接用輕功,推開緊閉的窗,躍了出去。他腰間劍直接□□,寒光凜凜。偷聽他與廣平王說話的人,就該死。
一躍出窗,陸銘山卻沒想到,他的寒劍,對上的卻是劉泠的脖頸。不光是劉泠一個人,劉泠懷中,還抱著嚇傻了的劉潤平。
陸銘山的眼睛,與劉泠冷淡的眼睛對上。
他怔了一怔,握劍的手抖了一抖,“怎麼是你?”
“與你無關。”劉泠看也不看他,伸手推開指著自己脖頸的劍,低頭看臉色蒼白的劉潤平,說,“傻站著幹什麼?快去撿球。”
“哦、哦!”劉潤平抬眼,看到他爹,神情複雜地站在書房門口。
廣平王從守著的下人那裡聽到了事情經過,劉泠剛剛過來,因為劉潤平調皮,玩球到了這裡。廣平王府對劉泠來說,根本沒有禁地,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就算她爹正在談公務,她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打擾。
廣平王站在門口,看著他的女兒,與他的小兒子。他沉聲問,“你聽到什麼?”
劉泠是真沒聽到,她剛剛過來。
但看著她爹和陸銘山緊張的樣子,她眯眼笑,“怎麼,你們要做什麼壞事,怕我知道?”
“……阿泠,你進來,爹有話跟你說。”最終,廣平王這樣道。
劉泠拒絕,“我沒時間聽,也不想聽。無論你做什麼,都和我無關。我不感興趣。”她走一步,提醒般道,“但廣平王府上下幾百人口,全在你一念之間,希望你慎重。”
她言一出,沒有看到,身後的廣平王和陸銘山,臉色更是難看。
劉泠心不在焉,她只發現,抱著自己手臂的劉潤平,特別沉默。她心中奇怪,這個破小孩,剛才不還是興高采烈,現在是怎麼了?
劉潤平回頭,藉著姐姐的掩飾,看了站在書房那邊的爹一眼。他很快垂下頭,小臉煞白,六神無主。
年幼的他,第一次有絕望之感:若是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就好了。
此時,徐時錦與沈昱乘坐馬車,正悠悠往鄴京行駛。一路有虛假的路引相助,他們並沒有引起太大懷疑。
在馬車上,沈昱告訴徐時錦最新的訊息,“朝廷那邊的說話,是年前,沈宴便以護送糧草為名,出了京。”看徐時錦一眼,“沈府那邊情況有些怪……我懷疑,公主那幾天給我的信也有些怪,我猜想,公主也偷偷出了京,跟隨沈宴一起去了。”
“他們二人,倒真是焦不離孟,”徐時錦抿嘴笑了笑,笑到一半,神情頓住,眉頭皺起,“不對、你說的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沈大人怎麼可能護送糧草出京?他與太子殿下的合作,到不了這種程度。我信任阿泠,我出了事,阿泠不是無動於衷的人。沈大人喜歡阿泠,阿泠對殿下反感,他與殿下的合作,自然岌岌可危。我甚至覺得,他臨時反悔,與太子決裂,才是可能的情況……對,他應該是利用太子。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與太子的合作,告知了陛下。他應該是聽從於陛下的安排……那麼,他就不應該是出京送糧草。那他會為了瞞什麼?”
“陸銘安也回了我的信。他怎麼可能回我的信呢?在他心中,我該是個死人啊。陸家應該以除我為主啊……除非,陸家真的有了變動……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他受到排擠,才能按下恐慌,願意與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