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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有一種更深層的擔憂,若是他離開了,這裡還能如他所想的那樣繼續發展?會不會再度變成以前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固步自封,只顧內鬥,而說不定哪日屠刀就會降臨,而這些安居樂業的的景象都會變成一種生靈塗炭。
看似與葡萄牙海軍最後那一戰,贏得絲毫不費力氣,殊不知祁煊私下做得準備比想象中更多。就是因為夠了解對方,所以他才會全力以赴,不同與他人,他並沒有那種□□大國的倨傲,而是抱著小心翼翼的心態去與對方打得那一仗。
幸好贏了,也幸虧贏了,他沒有成為罪人。
因為祁煊知道,若是最後那一戰輸掉,那些張牙舞爪居心頗深的葡萄牙人絕不止是表面所講的那樣,只是要求進行互市,只是要求道歉與賠償,他們想要的比人想象中更多。
幸好贏了。
暫時給了大昌喘息和發展的空間,可就在這個時候,現實告訴他,他必須回去了。
沒人知曉這些日子祁煊沒回提督府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著。他進行了許多許多的心理建設,才能用似是尋常的面孔去面對她。
挫敗嗎?氣餒嗎?憋屈嗎?窩囊嗎?
都有!
盡人事聽天命吧。
所以這些日子抽出空來,他將自己手中所有關於葡萄牙海軍的資料,進行了匯總,並分發了下去。上到將領,下到一個小兵卒,只寄望有人能意識到並記住潛藏的危機,哪怕有一天有人將水師上上下下的人都換掉,還有人能記住這一切。
也許這只是一種奢望,但有做總比沒做強。
“我估摸著近日朝廷召我回京的聖旨就會到,啟明商行那邊……”
“該安排的事,我已經都交代下去了。有四喜富貴他們在,不會出任何的岔子,就是吳把總他們——”她頓了一下,“你若是走了,吳把總他們以後該怎麼辦?畢竟方一開始,吳把總他們是來幫你的,卻沒想到陰錯陽差一直留在啟明商行這邊。”
祁煊蹙眉想了一下,道:“爺明兒抽時間見見他,他若是來福建水師,爺剛好安排一下,若是不來,到時候再說吧。”
“好。”秦明月點點頭,又道:“這個地方不錯,你除了留給啟明商行當做後路,就沒想想做些別的?”
祁煊一愣,“什麼別的?”
望著她的臉色,大抵是夫妻二人相處久了,也有些心有靈犀。他心中漸漸升起一種想法,不禁道:“你是說——”
秦明月點點頭:“紅幫不過是個江湖幫派,卻是名聲在外,樹大根深,甚至朝廷都有免不了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你走之後,蘇提舉還在此,江南那邊還有王大人,咱們有著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不利用一番實在太可惜了。退一步來講,若真有那麼一天,這也是一份力量不是?”
祁煊目光一閃,大腦快速地轉動起來。
而秦明月則是去了一邊,在沙灘上閒適的走著,給他留有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讓他想想未來行走的方向。
*
朝廷召祁煊回京的聖旨很快就到了。
水師上下驚詫不已,也就一些高階將領們心中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忿忿不平者眾多。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大家都十分擁護與愛戴祁煊。自打安郡王來後,水師上下的日子好過了,一天比一天紅火,大家宛如新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或是心存怨氣,或是破罐子破摔。
尤其經過祁煊整頓軍紀,水師的官兵和那些經商的海商達到前所未有的的和睦。護持著那些人出海,他們再也不是表面讓人怕著,實則內心不知道怎麼罵的‘軍爺’,而是保衛者。外面的人再提到水師,一個個都是豎起大拇指。
尤其經過和夷人那一戰,水師上下更是揚眉吐氣。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與好處與銀子這些阿堵物相比,顯然榮譽感的層次更高。那種由心底發出的自豪及與榮有焉感,是千金難換的。
可再怎麼樣,都不能抗旨,大家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提督準備離開福建。
這幾日,有許多水師的將領與兵卒私下來找祁煊,有的是表達依依不捨,有的是表達誰都不服就服他一個,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同仇敵愾,他們甚至說不管是誰使了壞將提督弄走,自己來做這水師提督的位置,想摘桃子都沒有那麼容易。
祁煊哭笑不得,也顧不得頹喪,反倒安慰起他們來,甚至將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再度重複,希望他們能謹記記得海的那一頭還有強敵。
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