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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呼聲,其間還夾著一些學子聲嘶力竭地痛斥。秦明月突然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感覺就好像是到了民國時期,一些身穿學生服的學生們正成群結隊地舉著旗子,手拿標語□□。
昀哥兒已經醒了,昂著小腦袋非要掙扎著往外看,秦明月不得不將他托起來。也不敢將車窗簾子開啟,就掀起一條縫隙,讓他往外瞅著。
“呃,他們這樣不怕朝廷震怒?”
祁煊從她手裡將昀哥兒接過來,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祁煊個子高,讓昀哥兒坐在大腿上,高度剛剛夠,也不用秦明月費勁兒託著。
給兒子找好了姿勢,他一手扶著他腰身,一面瞥了秦明月一眼,道:“你忘了朝中什麼樣的官最多。”
聽到這話,秦明月下意識一愣,緊接著就反應過來。
自然是文官,打從前朝起,文官就勢大,到了今朝,照樣如此。
祁煊道:“前朝之時,錦衣衛橫行,殘害忠良,打壓文人,人人皆緘默其口,獨善其身。為了改變這種無力局面,和皇權乃至廠衛對抗,在文官體系中是鼓勵一些後進之輩,敢言人不敢言,敢說人不敢說,只要與謀逆無關,凡事儘可說得。後,廠衛勢衰,文官勢大,因為文官的地位崇高,相對讀書人的地位也更高了。可這個時候他們轉身再想來扭轉這種局面,卻是無能無力,總不能當著人面自打嘴巴。”
秦明月聽得錯愕非常,敢情這是和人撕逼撕不贏,所以造了一把槍,先是打敵人,敵人打完,突然發現這槍失控了,攻擊起來不分敵我,所以沒辦法剎車了。
“這些激進的文人學子們就像是一把雙面刃,用好則好,用壞了嘛,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咯。”祁煊懶洋洋地道,面上帶有一絲坐等看好戲的意味。
“你就不怕……”她猶豫了一下,才道:“就不怕上面人猜忌?畢竟這已經算得上是利用民心來壓迫朝廷了。”
昀哥兒看了還不解饞,還要拿小手去掀窗簾子。
這個時候的娃兒正是好奇跳脫的時候,看著什麼都想拽上一把,哪知沒成功,被他爹將小手抓住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小手手,被一隻大掌包住不見了,頓時就一臉委屈地對秦明月道:“娘,爹七古,七古……”
昀哥兒說話還有些不清楚,所以那個欺負二字,被他說成了這樣。
秦明月將他抱過來,哄道:“爹欺負你,咱們就不理他了,娘抱著昀哥兒。”
昀哥兒高興地抱著她,吧唧就是一口。
對面的祁煊訕訕的,心裡罵道這臭小子忒不給面子,又對秦明月道:“怕什麼,反正已經被猜忌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看看他們演的這出戏到底有多麼可笑。以為閉上眼睛,掩住雙耳,就能罔顧事實了?這些聲音會告訴他們,他們錯得有多麼離譜!”
祁煊的口氣中帶著一些怨意,而他一口一個他們,與其是在說他們,不如是在說惠帝。
去福建打夷人開海禁的重任是惠帝交給祁煊的,什麼助力沒有,爛攤子倒是一堆。如今好不容易夷人打跑了,海禁開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惠帝卻突然變了心思。也許是出於忌憚,也許是出於其他的別的心思,也許真是朝中壓力太大,所以他召回了祁煊。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沒有調令,沒有下文,就這麼一道詔書將他召回。與其這樣,還不如隨便扣個名頭來讓人的舒坦。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憋了一口氣,沒人搭理你。你氣又怎樣,你抗命不得。
每次想到這些的時候,秦明月都無法平復,更何況是當事人祁煊。
“對,就該這樣,狠狠地打他們嘴巴。”秦明月道。
她這義憤填膺的模樣,不光逗笑了祁煊,還逗樂了昀哥兒。他哦哦地湊了上來,拿手去摸孃的臉,似乎在問,娘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車隊在正陽門前停了下來,那些守城門的禁衛軍即不敢呵斥,又不敢讓這些人前行,只能排成一排,擋在路前。
眼見被人擋著不準走,一些義憤填膺的老百姓,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些爛菜葉子砸了過去。其實老百姓們也不傻,所謂法不責眾,反正都在人堆裡,誰知道誰砸的。前面的人都在和禁衛軍理論,後面爛菜葉子像冰雹也似接連而至。
爛菜葉子撞在禁衛軍的盔甲上,有的甚至砸到了他們的臉上。這些禁衛軍明明手裡拿著□□,卻槍頭只敢對著身後,既要擋著不讓人過去,又要躲開這些攻擊,模樣十分狼狽。
就在這裡鬧得有些不可開交之際,祁煊從車裡突然出來了。
場中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