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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如今住在一處大雜院裡,像這樣的大雜院整個黑河衛有許多,俱是用來安頓被流放來此的罪民。這樣一個大雜院裡,住著數十戶人家,劉家因為老少三代,所以分了兩間屋子。
院子裡很是髒亂,劉家在大雜院裡的南角,一進門就是一個偌大的堂屋,迎面是一條大炕,挨著門邊的位置砌了一個土灶。
劉母正坐在炕上就著光亮縫什麼東西,一見女兒回來了,她忙放下手裡的針線道:“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你爹和你二哥都出去上工了。早飯吃了沒?沒吃娘給你做。”
如今整個黑河衛上下都知道,指揮使大人府上如今養了一群如嬌似玉的丫鬟,只要看見衣衫整潔長相貌美的年輕女子走在街上,任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上前招惹。所以劉母並不詫異女兒一個人就回來了。
劉母如今蒼老得厲害,兩鬢都白了,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官家太太,學會了做飯,也學會了縫衣。
縫的是劉茂的舊衣裳,劉茂日裡在外面幹活,又都是氣力活兒,十分費衣裳。最先爛的就是袖口,劉母正十分笨拙地縫著那已經不知道摞了幾層補丁的袖口。
看到這樣的娘,劉柔莫名有些心酸,忙一把拉住要下炕的她:“我吃過了才回來,就是想你和爹了,所以回家看看。對了,大哥呢?還在屋裡躺著?”
提起這個,劉母臉色萎靡下來,她瞅了裡屋一眼:“你哥傷還沒好……”
劉柔頓時激動起來:“他都躺了多久了,還傷沒好?二哥在外面累死累活,如今連爹都出去做工了,怎麼就他格外和人不一樣。”
劉母忙拽了她一把,才壓著嗓子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說你大哥,他遭了那樣的罪,一時緩不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劉柔雖是激動憤慨,可看著娘憂心忡忡的樣子,下意識將嗓音也壓了下來,但還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是的,正常,可在這裡就不是正常。人都拼著命想活,就他一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模樣。他如今這樣能怨誰?當初可是他嫌棄咱們都是負累,不願跟咱們呆在一處的。如今見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就跑了回來。如果不是他,祖母也不會病倒,同樣是兒子,怎麼你和爹就忍心讓他在家裡躺著,讓二哥在外面拼了命的幹?難道大哥就是你們親生的,二哥是撿來的。”
劉母氣急敗壞地連拍了她兩下,邊拍邊哭道:“可他是你親大哥,你說讓娘怎麼辦?又受了那樣的罪。娘知道你和你二哥都辛苦,為了咱們家一個累得回來倒頭就睡,一個給人伏低做小當侍候人的丫頭,你讓你大哥緩緩,緩緩了娘就讓他出去做工……”
見娘難成這樣,劉柔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也是她亂了心,若是夫人真攆了她走,這一家子該怎麼辦,難道都壓在二哥身上?
這麼想著,她心又硬了起來,“娘,你也別怨我這麼說,馬上其他衛城又要來挑人了。大哥不做工,進不了紅名單,就有可能被挑去上戰場。不光大哥,還有爹,若是真被挑中了……”
劉母頓時一驚,忙拉著她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可轉念一想,女兒在指揮使大人府上做丫頭,總能聽到些許風聲。頓時也顧不得哭了,忙下了炕去了裡屋,不是罵又是喊的想趕了在炕上躺了快兩個月的大兒子出去做工。
劉柔面露悲哀之色,恰恰就是知道這個訊息,她才會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不然真挑上大哥和爹,這個家就垮了。
只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說不定她的差事也保不下來,以後的未來也不知如何。沒了指揮使大人府上丫頭的名頭,說不定會被挑去做營妓。
只要想到這一切,劉柔便感覺到深深的恐慌,更是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動那種不該有的心思。
劉母成功地將劉昌趕了出門,至於他是去做工,還是四處遊蕩,誰也不知道。
等到了晚上,劉父和劉茂從外面回來了。
兩人如今都在試驗田做工,雖是累了些,但伙食好。家裡有兩個沒辦法出去做工的婦孺,只憑著那一頓稀粥,連命都活不了,所以兩人每次都會午飯省下來把午飯帶一半回來。
劉母早就把灶給點上了,正在一個瓷罐裡燒水,接過丈夫和兒子帶回來的飯。她一面往瓷罐裡扒拉打算煮粥,一面憂心忡忡地道:“茂兒,你怎麼又吃這麼少,這麼下去身體該垮了。”
一模一樣的兩個粗瓷碗,是來到黑河衛後就發下來的,吃飯喝水都用它,若是碎了,自己想辦法。其中一個碗裡只剩了三分之一的大米飯,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