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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柔當初也差點沒幸免於難,幸好劉茂還算機警; 早在官兵前去抄家之時就偷偷藏藏了些銀子起來,就靠著這些銀子打點,和狐假虎威攀扯親戚熟人之中有誰做著官; 倒也安安穩穩的到了遼東。
可劉柔卻見過與他們一同上路的有戶人家的小姐,因為家中男人清高,不堪受辱半路上懸了梁,留下老弱婦孺一大家子人。因為沒銀子打點; 連最粗糙的黑麵餅子都沒得吃,有幾個負責押送的官兵垂涎那位小姐的美色,半途之中假借由頭將那小姐硬拉出去糟蹋了,扭頭這小姐便不堪受辱一頭磕死在牆上。
還有他們來到黑河衛後,雖是當地衛所看守很嚴,可這黑河衛太大,總有管不著的時候,姑娘家到了這裡沒有人護著輕易不敢出門。她曾眼睜睜地看到過一個姑娘被幾個面目醜陋的男人拉進陋巷中。她曾想衝過去拉住她,卻被身旁的二哥死死地拽住。
那件事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大抵二哥也是清楚,才會窮盡所有找了胡婆子的門路,希望能求得庇護。
所以劉柔十分清楚夫人的留下她們,對她們而言代表著什麼,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可如今她卻因為自己的心思骯髒玷汙了這份恩情。
劉柔心裡充滿了自慚形穢,同時又對未來充滿了茫然。她該怎麼辦?夫人會攆了她出去嗎?
自打來到指揮使府上,憑著每個月自己拿回去的糧食,一家幾口總算不用捱餓了,甚至還能省出些去找人換了布料和棉花給祖母爹孃添一身棉衣。所以他們一家人才能安安穩穩渡過去年的那個嚴冬,劉柔雖沒在家裡,可她知道與他們同一時期來到這裡的人,有人被凍死了。
同時劉柔又深恨自己的大哥劉昌,既然走了,為什麼要回來。若不是他回來,祖母不會受刺激一病不起,她也不會為了給祖母治病,為了給二哥減輕負擔而選擇走這樣一條路。
劉柔回屋的時候,屋裡還另外有兩個丫頭。
見她一副死了爹的模樣,兩個丫頭對視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呸!”茹蘭回頭呸了一口,滿臉憤慨。
雅蘭拉了她一把,將她拉遠了才道:“行了,你就算再看不慣,也別讓人看見。咱們如今處世艱難,誰能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說不定人家翻身了,是時記恨報復我們。若是在別處,倒也不怕她們,可惜這裡跟平常的地方不一樣。”若是被使壞攆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條的下場。
茹蘭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她就是十分不忿。別人喂條狗,狗還知道搖搖尾巴,可這些個人吃了夫人的,喝了夫人的,受著夫人的恩,卻想爬人家男人的床。幸虧只是粗使丫頭,尋常到不了指揮使大人的面前,不然指不定成什麼樣了。
“我就是看不慣!”她道。
雅蘭嘆了一口氣:“行了,跟我們沒關係,避遠些也就罷。你也別想多,讓我來想她們成不了。夫人是何等天香國色,大人和夫人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納妾找通房,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後就看中了兩個粗鄙的丫頭。”
見妹妹不苟同的看著自己,她微微一哂道:“咱們如今就是丫頭。”
茹蘭一愣,可不是丫頭嗎?!
正說著,從院門外又走進來幾人。
鶯歌一臉陰沉的走在前頭,後面跟著湘琴她們。
雅蘭看了鶯歌一眼,對茹蘭道:“看,一個哭著跑了回來,一個這樣,不是沒成能是什麼。咱們老老實實當自己的差,別想那些有沒有的。”
茹蘭點了點頭,雅蘭卻是眸光暗了暗。
其實動了心思的又何止鶯歌和劉柔,不過是大家沒她們那麼蠢,一直等著看誰先跳出來罷了。
如今鶯歌劉柔都鎩羽而歸,看來許多人都會暫時消停了。
茹蘭已經跟著進了屋,雅蘭卻是抬頭看了看天。
明明豔陽高照,她想到未來卻是止不住的冷,難道真要像那胡婆子一樣,一輩子就這樣了?
站一站,她進了屋,不一會兒隔壁那屋的幾個丫頭也過來了,紛紛圍著鶯歌說話。有的言語譏酸,有的則是安慰,但無一例外都是在打聽發生了什麼。
鶯歌噙著假笑應付著,劉柔則是蒙在被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劉柔次日就告假了。
她們每個月都有兩天假可以回去和家人團圓,上個月的兩天劉柔因為有心事,沒有回去,這次索性一併休了。
去和彩兒告假的時候,彩兒一臉嫌棄,劉柔頭也不敢抬,就匆匆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