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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十三對眼下的生活十分滿意,不希望有任何因素來打亂。
但她顯然忘了古代人讀書跟現代人讀書不是一回事,這一享受便到了先生來的那一天。
☆、5|第五回 朽夫子假命清高 愚少年立言鑿鑿
卯時,雞才剛剛叫,莊十三被拉起床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和她截然相反的是旁邊的如九斤,他精神奕奕眼神發亮,儼然是個了不得的好日子,彷彿過了今天莊十三就能一躍龍門金榜題名似的。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起床時間,只不過平日莊十三堅持的是“一覺睡到自然醒”宗旨,如九斤心疼她長身體也就聽之任之了。
頂著黑,如九斤拉著莊十三到新佈置的書房,清晨的曦光擦著房簷落了一小格在桌上,裡面已經有個儒生打扮的五十往上的女子坐在上首了。
見他們進來,女子從嗓子裡重重“哼——”了一聲。
如九斤殷勤道:“十三,還不快拜見楊先生。”
“師徒名分未定,先生說不上。”那女子頓了頓似是覺得欠妥,在氣派上還差了些,又補了兩句,“老婦人還得看看資質,可不是什麼人我都收的。”
“那是那是。”如九斤應和到。
這時十三才看清這位先生的模樣,本來她想象了許久,有鬚髮皆白仙風道骨款的,也有風度翩翩氣質高華款的,可惜眼前這位似乎兩頭不靠,整個就是一自視甚高的腐儒。
也不是演電影,哪裡來這麼多世外高人呢,這種才是正常的——十三安慰自己。
不管性別男女,天下所有腐儒的味道大概都是相同的,那做作的神態,一對“讀書人的見識市井刁民不懂”的朝上鼻孔,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有真才實學的。
這位楊先生五十有六,勉強算是有功名在身,靠著一個秀才的名頭從二十六混到了五十六,年紀大了再沒了力氣進京趕考,只幫人寫寫文書,教教學生混口飯吃。玉人館不是正經地方,便是沒有功名的識字先生也不願意進來,如九斤能請到這樣一位“體面人”全賴楊先生後院那些男人實在養不起了,又不肯讓他們出來幹活,急得正抓耳撓腮,耐不住腹中窘迫,只得捏了鼻子進了這玉人館,頗有“一世清白盡毀於此”的悲涼壯闊。
莊十三抬頭打量樣先生,從腳上的鞋到腰間絡子全是如九斤新置辦的,做衣服的布料她還在如九斤房裡看見過,全都是錢吶,莊十三忍不住在心裡撥起了小算盤。
又見如九斤奉上厚厚的紅封,還沒放穩當呢,便掉進了楊先生的袖子,莊十三隻覺得肉痛的快要麻木了,恨不能馬上大聲告訴如九斤用不著這麼費錢的先生了,他女兒是個天才,那些字她全識得,買幾本書在家看綽綽有餘。
書房掛了聖人畫像,莊十三按吩咐跪了一遍,用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禮,接著跪筆仙人,又跪那位楊先生,末了,楊先生敷衍了幾句,用毛筆沾了紅硃砂替十三在額心點了一顆痣作開筆禮,意祝開智。至此,莊十三算是正式開始讀書了。
第一日並沒有課業,只是訓了幾句常用的話,又交代了課堂規矩便讓她回去了。
“爹爹,我不喜歡這個先生,能換一個麼?”回去路上,莊十三嘗試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你看她也不喜歡我,總不想搭理我一樣。”
“胡說!怎麼隨便議論先生。”如九斤不快打斷她,“不可以在先生面前頑皮,聽先生話好好讀書,你學好了先生自然喜歡你。”
莊十三知道這回爹爹是不給她退路了。
接下來的幾天,莊十三隻覺得每天都在煎熬,這位老先生顯然不會教學生,滿嘴都是之乎者也聖人這聖人那,什麼高深喜歡用什麼。上起課來一講便是兩個時辰,手段無非兩種,讀,他讀和讓十三讀,抄,讀完的文章就接著抄,字醜也沒關係,繼續抄便是了,總能琢磨出來不是。
即便十三是個作弊的,這幾天下來也有些受不住了,她有時候猜想若是個一般四五歲小孩,恐怕正常孩子都得被這庸師給逼傻了。
但她也知道讀書這件事在如九斤心裡多麼神聖,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會被認為是孩子貪玩,索性也不去想正面解決,只一天天暗地裡盤算一定要把這個先生弄走,蹉跎生命不說,多呆一天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遂心裡抱定主意,等過一個月把上次交的銀子那份學完就把這先生給請出去。
一個目下無塵純粹糊弄飯吃,一個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師徒二人平日裡一個看書一個抄書居然也相處的很是融洽,叫如九斤直欣慰女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