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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哲顏看了眼光潔得一塵不染的黑玉石頭地面,抬頭,眸子平靜似水,但唇角漸漸染上些許笑意。
“皇叔,哲顏而今才明白,世間好女子無數,作為男子,只死心眼看著一個人實在眼界狹隘。而今哲顏恍然大悟,迷途知返,好在而下年紀並不算太遲,只願來年讓爹孃如願抱上孫兒,也如了哲顏病重爹爹之願。”
“你……果真如此想?”梁荷頌廢了好大勁才壓抑下心頭的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你莫要因為別的原因就說假話,我……朕要聽實話!”
“哲顏句句肺腑,如何會欺瞞皇上?”厲哲顏說得平靜而有條理,字字清晰,“再說,皇叔雖然只長哲顏七歲,但對哲顏來說卻如師如父,哲顏又怎會欺騙皇叔。”
“好,個……句句肺腑……”梁荷頌緩了口氣,心下氣恨,但是想想,或許哲顏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便冷靜了些。“你將朕當做師父長輩,朕,亦將你當做親人晚輩疼愛。朕恕你無罪,你且如實說,那梁荷頌你打算如何處置?”
只見厲哲顏輕聲一笑,淡道:
“那些已經是過眼雲煙。哲顏從前年少,沉溺於美人容貌,而今長大才發現,花容月貌總有一天會凋零,不值得長久追尋,找個志同道合的女字,才不至於沒有共同話題可說,才能舉案齊眉、攜手白頭。”
張了張口,梁荷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說得沒錯,說得對。從前,他說的那些之乎者也的古書古章,她是根本聽不懂,應該說是不感興趣。每每只能在一旁白痴似的看著他點頭說好,然後驚歎“哲顏哥哥,你真博學多才”。而那孫小姐就不同了,她懂啊……
雖然從前被人鄙夷過許多次,沒文采、不識字、不通經史,但她從未真正覺得這是個什麼天大的事。做人,只要清清醒醒,活得明明白白有原則,有著真善美之心,掉那麼多書袋子做什麼呢?而這一刻,梁荷頌才明白了。那些“之乎者也”並不全是陶冶自己、自我修煉的,或許更多的是給別人看的,供別人比較的!世人都愛才女,她卻是別人眼光中,胸大無腦、面若桃花腦若豆渣那類! 難怪三王爺一直不喜歡她。
她猶自記得厲哲顏曾說的話:“我已經學富五車,你不懂的可以問我,無需那麼辛苦的讀書。” 而今,她才懂了。放屁,都是假的!
但想想,是她先選擇放棄的,又有什麼資格去責備厲哲顏呢。
是夜,梁荷頌抱著一顆受損的自尊心,悶悶地往雙菱軒去了,進門便乖覺地坐到書案邊兒,將亂糟糟的《楚辭》、《詩經》、《論語》等等書籍全數整理得整整齊齊,筆墨紙硯也親自動手擺放得各在各位!厲鴻澈向來不許人管她的說桌子,這回真是前所未有的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厲鴻澈那雙陰森森的老辣眼不是白長的,一眼就看出丫頭片子有問題!平日也不是沒看過她“傷心狀”,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兒,然而哪怕淚珠兒打轉轉,那眼底也是花樣繁多的窺探著察言觀色,哪像現在這樣,活脫脫的霜打過的茄子,蔫兒巴巴的耷拉在書堆裡,悶悶不樂。
看那失魂落魄樣,厲鴻澈見多識廣,哪能猜不到——不是受情傷才怪了。一早便有心腹侍衛送來訊息,厲哲顏進宮了。只是,嘶……結果似乎比他預估的還好。
現在若主動貼上去,未免顯得失天子顏面,且目的性太強。是以,厲鴻澈神色如常,自顧自批閱奏章,等著魚兒主動咬鉤。
果不其然,桌上的茶才換了兩盞,魚就咬鉤了,而且自動上岸進魚簍——梁荷頌想了一陣兒,徐徐走過來,咬了咬唇輕聲問:“皇上,上回臣妾聽聞您說,哲顏世子許多卷詩書以及一些琴律,都是您教的,是嗎?”
只是抬了抬眼皮,厲鴻澈不耐煩地颳了她一眼,繼續在奏章上寫批閱。
“嗯。”
瞧了眼厲鴻澈在那奏章上寫下的紅字,她雖然認不得兩個,但看著字形佈局彷彿都是極好、極有格調的!嚥了咽口水,梁荷頌略有些艱難地開口:“皇上,臣……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說。”他冷吐出這字,眼皮兒都沒抬一下。
“臣妾……想求皇上,也教教臣妾那些東西……”
厲鴻澈這才側臉正眼看來,凝眉道:“為誰?”
“……”
梁荷頌咬唇不語,厲鴻澈也不催她。那魚兒哪怕裝進簍子,也要掙扎蹦躂兩下子呢。
半晌,梁荷頌揚起雙眸,無比的清澈、堅定,重重舒了口氣,一字一句清晰道:“這一回,臣妾不為任何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