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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紅顏未老恩先斷,在這宮闈裡是最多。”
一絲涼風鑽進屋來,孝珍太后腿著了那絲涼氣,痛得她閉目隱忍,眉間“川”字紋緊皺,依稀又記起了當年被端敬太后杖責的血腥場景。那年,她剛受舜熙帝寵幸封嬪……
孝珍太后捏攥著手裡的佛珠,幾欲捏斷!不知是恨還是痛,或者僅僅只是害怕。
“太后大仁大義,不似端敬太后心狠手辣。皇上孝順,往後太后娘娘可以享福了。”
孝珍點點頭,然而臉色卻並沒有好轉,而是望向殿門口的光亮,嘴裡呢喃著——“蠢笨些,也好……” 孝珍太后回頭見賀舍姑姑欲言又止的。“還有什麼事?”
賀舍猶豫了一二,才斗膽說道:“娘娘,聽陸公公說,這幾日皇上舉手投足頗有些古怪,時不時流露出如女子之態。而新撥過去雙菱軒的宮女又暗傳,梁才人行走說話,也如同變了個人,像個男人。”
“有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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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荷頌抱著一堆摺子,去了雙菱軒。那些奏章,她可是看不懂幾個字!過兩日定然還是不得不上早朝,必須得讓皇上親自批閱了,她記下來。總不能每次都將那些大臣罵一通、說他們做得不好,唬弄過去吧。
就是苦了她那副身子。梁荷頌捏著毛筆,撓了撓耳際的髮絲兒,瞧了眼那邊桌上認真批閱著奏章的厲鴻澈。她也是而今在知曉,原來奏章也分許多種,資訊公開的有奏本和題本,奏本為私事,題本為公事,這兩種都要先透過內閣學士們看一遍,寫上意見紙條夾在裡頭呈上來,供聖上裁奪。據說那保和殿大學士黎老兒十分有學識,她到可以就用他的意見。可還有一種“奏摺”,那便是直接秘密呈遞上來的,沒人提建議,她可完全沒法兒應對!
雙菱軒裡沒有旁人,只有他們兩人在。梁荷頌支著下巴,遠遠打量厲鴻澈。好認真啊。那奏章上究竟寫著什麼,能讓他不顧病痛,廢寢忘食呢?
將墨硯拿近了些,梁荷頌將墨汁當做了銅鏡照了照。裡頭映著的當然是皇上厲鴻澈的臉。若是皇上是個女子,憑他的這副美貌和學識,定然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摸了摸墨汁映照的男人的臉部輪廓,梁荷頌仔細看了眼鼻子和眉,好分明的稜角,看得她一顆心都要撲騰了一下。想起她侍寢那日,她又害怕、又緊張,有些反抗卻又不敢反抗。雖然在侍寢之前,已經有姑姑送來了教習男女之事的畫冊,她都看了一遍,想想了一遍,可是實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晚,她從裹著的被子裡探出頭來。厲鴻澈冷若冰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打量了許久。那冷淡的模樣,險些讓她因為他對她真的是毫無“興趣”!好在,在他根本不像想臨幸她的表情中,厲鴻澈讓人熄了油燈,退了出去。然後,她眼前一片漆黑,心底一駭,接著便覺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涼,撲面灑下來的是比空氣更加寒冷的氣息。她本能害怕,想退後,卻被一隻裹著結實肌肉的強壯胳膊一下扣住了後腦勺。一下子!她的雙唇就被他吻住了,霸道得沒給她半絲喘息的機會。她當時以為,厲鴻澈是要將她整個吃了……
說實話,她進宮前是有青梅竹馬的心上人的,所以,她稀裡糊塗地似喊錯了名字。結果,當然是惹怒了厲鴻澈。好在,正在他意欲發飆的時刻,他中毒暈倒了……
所以,當晚她其實還沒能受到“寵幸”……
“為什麼要露出如此猥…瑣下作的表情?”隔著書案以及五六步遠的距離,厲鴻澈冷臉看來,嫌惡得緊!
“有、有嗎?”梁荷頌忙摸了摸臉,卻不想手上沾了幾點兒墨汁,這一摸成了花臉。
見她那沾滿墨汁的臉,厲鴻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曠古以來,只怕也沒有這樣一位的“皇帝”。罷了,罷了……她本來也就是個女人,雖然在後宮折騰了七八個月,但閱歷來說,還是個“少未經事”的女人……
梁荷頌本以為又要挨厲鴻澈怒斥,卻不想,他大步走過來,一張芳香的手絹兒蓋在梁荷頌臉上,輕輕擦了擦。
“方才讓你認的詩詞,可都認識了?”眼前是桃花芳香的手絹兒在來回的擦弄,梁荷頌聽見厲鴻澈冷聲問她。雖冷,倒不至於前兩日那般怒。
“認,認得差不多了吧……”
“念來聽聽。”
厲鴻澈在梁荷頌身旁坐下,一副私塾老師要檢查學生勞動成果的作勢。
“下月便是孝珍太后大壽。朕早前答應過太后,在壽宴上要題詞作詩。你這段日子要加緊學習,能多認幾個,是幾個。”
梁荷頌心虛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