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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桐看他那樣子,繃不住也笑了,只是臉上仍佯怒,“你還笑!”
“好了好了,正經事。”傅煜忍著笑,翻手取出隨身帶著的一方錦袋,從中取出枚手鐲。
那光滑瑩潤的鐲子才取出來,攸桐的目光便頓住了。
尋常的玉鐲,或是翠豔如雨後竹海、或是色青如湛然碧天,或是白潤如細膩羊脂,偶爾有兩色映襯、染如雞血的,便是難得的珍品。這玉鐲通透輕靈,大半邊柔潤如羊脂,小半兒豔麗如鴿血,中間銜接處一抹淡綠暈染,如煙雨朦朧,點綴得恰到好處,秀雅之極。
看其質地成色,哪怕是皇宮之中,都未必有這般珍貴之物。
這樣的東西,瞧著叫人驚豔,她不自覺讚道:“好漂亮!”
喜歡就好。
傅煜垂首,牽了她的手,將玉鐲戴上去。
前陣子巡查邊防,瞧見這手鐲時,他便覺驚豔之極,想著攸桐雙手柔軟修長,手腕秀致玲瓏,戴了這玉鐲必定好看,便花大價錢買了下來。
玉鐲柔潤,她的手又細軟,柔若無骨似的,無須費力便戴上去,大小適宜。
傅煜捧著那隻手端詳,甚是滿意。
攸桐卻在驚豔讚歎後,醒悟過來傅煜此舉的意思。這鐲子著實貴重,她目下的處境,還不宜坦然收受,心下微驚,趕忙奪回手,將玉鐲摘下,遞迴給傅煜。
“玉鐲很漂亮,將軍眼光很好。”她誠心誇讚,見他不肯接,又道:“我不能要。”
“為何?”傅煜微微俯身靠近,眼神探究。
這要解釋,要掰扯的就多了。漏夜人靜,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她如今畢竟是個待嫁的姑娘呢。遂退了半步,道:“太貴重了。”原以為他是有要事才請入廳中,既無事,留著也不便,便揚聲喚春草她們進來,而後道:“夜已極深,將軍若無別的事,便請回吧。”
有了外人,有些話便不好再說,強送禮物更是古怪。
她倒是狡猾,會找擋箭牌。可惜年齡有限,還太嫩。
傅煜覷著那妙麗眉眼,再瞥一眼她遞來的玉鐲,竟自抬步往外走。
“那就先放在你這裡,等我用時來取。”他的聲音沉緩不驚,說話間,人已到了廳外,半點都沒有取回玉鐲的意思。
攸桐站在原地,傻眼。
……
傅煜走後,攸桐暫將那玉鐲收起,而後取了家書細看。
自打跟傅煜和離的訊息遞回去,魏思道夫婦已連著寄了好幾封家書給她,都是關於和離的事。這封既是假傅煜之手送來,倒隻字沒提此事,而是說了另一件要事——年初回京後,攸桐請魏思道悄悄散佈關乎徐淑的傳言,暗查當時徐家散播謠言的來處,魏思道都答應了。
比起最初滿城風雨時的警惕,徐淑坐穩王妃之位,她遠嫁齊州後,徐家戒心漸低。
魏家雖沒能耐在風口浪尖上跟徐家對抗,待風平浪靜後,暗自查訪的能耐還是有的。
魏思道沒打草驚蛇,費了大半年的功夫,也慢慢摸到了證據。
這封家書便是告訴她,年初的事已有了頭緒。
攸桐看了甚是欣慰,當即修書回去,說等涮肉坊的生意安穩下來,年底之前,必會回京一趟,只請魏思道留意她想借的那柄刀的動靜。
家書寫完,想著往日種種,翻覆了半夜難眠。
次日醒來,外頭陰沉沉的,風吹得清寒。
攸桐用過早飯,沒再去食店坐鎮,而是加了件薄軟的披風,到城裡的碧潭寺進香。
去歲嫁入傅家,跟著傅德清父子去金昭寺進香的情形,攸桐至今都記得。傅家鎮守邊塞數十年,為百姓浴血奮戰,麾下將士為守衛百姓喪命者,更是不計其數。那金昭寺裡,不止有田氏,也供了些將士的牌位受香火,攸桐當時瞧見,頗為震撼。
如今她已不是傅家婦,自然不可能去金昭寺。
但敬佩之心,卻未有半點改變,對傅煜和傅瀾音的母親,也仍敬重。且家書屢屢遞來,京中雙親也令人牽掛。昨晚半夢半醒間,還夢見了待嫁時跟薛氏相處的許多情形,想來慈母心懷,牽掛甚濃。攸桐沒法膝下承歡,因和離的事又給薛氏添了麻煩擔憂,也只好在寺裡進個香,許願求她順遂。
陰天風冷,寺裡香客不多,攸桐進香畢,因聽說寺裡有棵老銀杏甚好,順道去瞧。
誰知好巧不巧地,竟碰見了個熟人——沈月儀。
第87章 嗆人
自打沈氏鬧出那番動靜後, 攸桐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