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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裳換去,在屋裡閒晃了幾步,到了側間,見桌上一摞紙箋擺得整整齊齊,上面簪花小楷落筆秀氣,只當是攸桐抄的詩文佛經。心裡好奇,隨意瞥了一眼,卻頓住了——
那上頭才不是高雅之物,而是滿目香料菜蔬,詳細寫著做法和要點,倒像是菜譜。
隨意翻了幾張,有酒樓裡的名菜,亦有趕路時在路邊小攤鋪見過的吃食,還有幾樣,他連菜名都沒聽說過,所用食材裡,也有他所不熟悉的。臨窗的架上,亦擺了厚厚一摞,掀起邊角一瞧,同樣是菜譜。
這未免令他驚訝。
詫異之間,忽聽門口腳步微響,抬頭便見攸桐走過來,她的身後,煙波和木香捧著剛熨好的寢衣,到隔壁去薰香。而攸桐顯然也看到了那摞紙箋,含笑走了過來,“外頭有新湃好的果子,將軍過去用些麼?”
“不必。”傅煜屈指扣了扣桌案,“你閒時寫的?”
攸桐頷首,“平生就這麼點嗜好,尋常留意著,積少成多。讓將軍見笑了。”
“挺好。”傅煜神情倒有點讚許,將紙箋擱回去,“不打算沐浴?”
“不著急。”攸桐搖頭,打量著傅煜的神色。那晚在客棧,他主動示好,她婉言拒絕,當時是情勢特殊迫於無奈,事後想來,畢竟是拂逆了他的臉面,也難怪他怫然離去,途中也沒再擺出親近姿態甚至回府後,連著數日不見人影。
傅煜就這樣,每回被她觸怒都是不悅離去,緩幾日才肯講道理。
如今他既然登門,還拿著她最愛的糕點,將傅德清請來給南樓撐場子,也算一番心意。
只不知,他這回登門是想做什麼。
她遲疑了下,才想開口,傅煜卻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搶先道:“陪我走走。”說著,便先踱步出門。
攸桐跟隨在後,臨出門前,又□□草取兩人的披風出來,免得吹風著涼。
……
出了南樓,走上斜坡,望雲樓黑睽睽地矗立在夜色裡,飛簷翹角。這兒不住人,晚間也不掌燈,黑黢黢的夜色裡,登樓時,腳下的木質臺階不太分明。攸桐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空崴腳,瞅著傅煜不注意,偷偷扶著牆走了兩步。
傅煜走在前面,餘光卻留意著她,見她盲人過河般謹慎,暗自搖頭。
隨後頓住腳步,將手臂遞給她。
攸桐瞧了一眼,知道被他看穿,索性豁出臉皮,乖覺地扶著。等到了頂上,瞧著遠近漆黑,沒多少景緻,不由打趣道:“將軍帶我來這裡,難道是想講鬼故事?”
“你想聽?”
“不想!”攸桐趕緊擺手。
傅煜唇角動了動,憑欄站著,衣袍獵獵,等晚風將腦袋吹得清醒了,才道:“今晚吃涮肉,父親很高興,昭兒和瀾音也是——自從母親過世後,倒很少這樣熱鬧了。”他偏頭,看著攸桐的側臉,“瀾音很喜歡你,看得出來。”
“興趣相投,當然處得來。我也喜歡她,率真可愛。”
攸桐想著那嬌憨小姑子,聲音忍不住帶點笑意。
傅煜瞥她,“你先前說的事,倘若她知道,怕是會傷心。”
這事是指哪樁,攸桐心知肚明。
她頓了下,微微垂眸。
何嘗沒想過這事呢?嫁入傅家後,傅瀾音是頭一個肯摒棄偏見親近她的,還數次幫著搬救兵,提醒她留意沈月儀,真要割捨,並不容易。舍此之外,傅昭、傅德清,她也都不錯。今晚圍著火鍋涮肉時,不止傅家父子高興,她也覺得歡喜而滿足。甚至在傅煜為她添菜、傅昭姐弟打趣時,覺得這或許是她所渴求的——
憑著興趣張羅美食,夫妻融洽、姐弟和睦,其樂融融。
但這溫馨之外,卻有重重枷鎖桎梏。
她一直清醒記得。
攸桐咬了咬唇,見傅煜不似說笑,正色道:“夫君今晚過來,便是為此麼?”
“嗯。”傅煜聲音不高,“告訴我原因。”
先前兩次提及和離,他都拂袖離去,這回主動提起,顯然是認真的。
攸桐抬眸,正對上傅煜的眼睛,像是這深濃的夜色,令她心底微微一跳。十指不自覺地蜷縮,她深吸了口氣,道:“旁的說了都是虛妄,我只說兩件。其一,請夫君想想,倘若瀾音出閣,落入我初到此地的處境,該當如何?其二——”她頓了下,見傅煜並無不豫,才道:“先前秦二公子的事,夫君想必記得?”
“記得。”
“那日我與他同在雅間,並無失禮之處,卻平白招來許多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