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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桐想著那日傅老夫人的神情,心裡仍擰著疙瘩,“當時怕夫君為難,我不曾多言,但老夫人的斥責,我卻記得清楚。所謂瓜田李下,避嫌謹慎,不過是要我束住雙腳、安分留在內宅,最好別出府門半步。”
“祖母確實言語過激,那兩個丫鬟也都重懲過了。”傅煜知道自家祖母的性子,心平氣和時尚且杜攸桐頗多苛責,盛怒之下會如何說話,他隱約能夠猜到。
他的眼底浮起些歉然,抬手握住她肩膀。
攸桐沒動,任由他掌心的熱意透過衣衫傳過來,輕聲道:“夫君覺得,我介意的僅僅是祖母的斥責嗎?”
傅煜聞言微怔,想不起那日在壽安堂的事還有何不妥。
攸桐自笑了笑,話鋒一轉,道:“那日我跟秦公子在雅間說話,是因為今日涮肉時的百葉肚。這東西嬌貴得很,若非廚師有心,做不出好味道,他認識一位廚娘,曾拿百葉肚做過菜,才說了幾句。不瞞夫君,我很想將那位廚娘尋來,做我的幫手,此事須請秦公子幫忙。”
“這好辦,我派人去問就是。”
“若是我想做一份百葉肚給他,與他面談此事,夫君介意嗎?”
傅煜愣住,隱約明白她言下之意。
時下風氣不算嚴苛,但高門貴戶之中,規矩卻也不少。譬如沈氏,若傅德明不在,有事須與外男商議,多是設屏風隔開,召來外頭的管事,由管事代為傳話轉達。有時,行事還不及姑娘家方便。似傅家這等門第,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老夫人又格外看重名聲,規矩便愈發重,攸桐那日的行徑在傅老夫人看來,便是市井婦人般輕浮,不夠貴重端莊。
在傅煜看來,既盯著傅家女眷的身份,也不能破例出格行事。
遂道:“你若真想去,我叫人陪著。去之前,跟祖母說一聲。”
攸桐垂眸,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道:“好。”
頓了片刻,才道:“看啊,少夫人身份貴重,見個人卻這麼難。”
——哪怕她有分寸,不會有半點越矩,仍需稟明長輩,得了允准後再由一堆人盯著。若不如此,被誰瞧見,像蘇若蘭般讒言挑唆,等待她的便是責備。有時候,地位尊榮的老夫人瞧不上的市井婦人,其實比她自由得多。
但這些話沒法說。
身在高門貴府,享受了那份尊榮,就得守著規矩、擺足端莊守禮的架子,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懂。能容她掂量選擇的,唯有取捨而已。
攸桐在心底裡嘆了口氣。
傅煜雖是武將,畢竟是出身高門,打從裹進襁褓起,便在規矩里長大。傅老夫人和田氏、沈氏以身作則、言傳身教,潛移默化中,那些東西印在腦海,融入骨髓,早已習以為常,輕易哪能察覺出不妥?
他只覺攸桐這感嘆著實孩子氣,只付之一笑。
“我知道了。”他頷首。
攸桐抬眉,試探道:“那夫君打算……”
“容我考慮。”
這當然是不能逼的,尤其傅煜這種重權在握、生殺予奪之人,攸桐識趣地沒再問。
……
南樓畢竟是傅煜的地盤,他想留宿,沒人能攔著。
是以當傅煜從望雲樓回來,徑直入屋,到內室沐浴時,攸桐只能任他進去,免得用力過猛,舉止略有偏差,叫他哪裡覺得不爽快,連大事都攪黃。好在傅煜沐浴後,便去側間翻書看,攸桐瞅準時機,早早爬到榻上,睡死過去。
待傅煜將一卷書翻完,夜已極深,丫鬟們都退到外間候命,唯有周姑坐在側間門口的椅子裡做針線,順道盯著燭火,剪剪燈花。
夜深漏靜,唯有風動竹梢,微微作響。
傅煜揉了揉眉心,掩卷擱下。
周姑雖埋頭做針線,卻像是頭頂長著眼睛,當即站起身道:“將軍要歇了嗎?”
傅煜靠在椅背,並未動身,片刻後才道:“周姑。”
周姑是田氏身邊的僕婦,看著傅煜長大的,幼時也曾抱著襁褓裡的他,悉心照料。如今傅煜年輕有為、重權在握,她雖敬著是主子不敢有半點越矩,心底裡卻也拿他當半個孩子看待,諸事妥帖。
見傅煜眉心皺著,便道:“將軍有事吩咐嗎?”
“少夫人——”傅煜頓了下,睜眼直起身,問道:“你覺得她為人如何?”
周姑似有點意外,卻仍垂眉道:“少夫人名門毓秀,不止貌美,性情溫婉和氣,心底也善良,待咱們這些做嚇人的十分和善。不瞞將軍,先前南樓裡太安靜,大家也都守著本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