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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寬鬆,臉側和脖頸的水珠都懶得擦乾,順著鎖骨滾下來,沒入近乎光裸的胸膛。
比起在南樓時的齊整裝束,他近來像是變懶,交領寢衣鬆散搭在肩上,鬆鬆垮垮。
而寬鬆寢衣之下,賁鼓的肌肉撐著起伏的輪廓,胸膛半裸,露出小腹上半幅緊實的輪廓。
他抬步而來,似對她的目光不以為意,喉結滾了滾,眉峰俊朗,雙眸深邃。
正當盛年的男人,寬袍緩帶,身材絕佳,熱騰騰的走過來,莫名叫人心裡猛跳。
哪怕打定主意和離,這活色生香般的畫面擺在跟前,也著實誘惑。
攸桐差點被吞下去的口水嗆著,趕緊垂下腦袋,閉了眼睛不去看。
——什麼人啊這是!穿好衣裳再出來不行嗎!
第40章 懷抱
傅煜顯然沒這等自覺, 甚至唇角不知何時壓了點笑意。
眼神亦帶著溫度,黏在攸桐臉上。
屋裡燈燭昏黃,她坐在桌畔, 身上是一襲海棠紅的立領寢衣, 每一粒盤扣都系得牢固。滿頭青絲晾得半乾, 墨緞般披在肩上, 漆黑的頭髮襯著柔白軟膩的肌膚,比素絹勾勒的水墨還好看。
那雙帶點詫異的妙麗眉眼低垂下去,姿態柔旖。
而她秀致的臉頰, 不知是何時攀上了可疑的微紅,白嫩的耳廓梢也染了暈紅。
傅煜心領神會, 卻不動聲色, 只緩步走過去。
“怎麼,不想去赴宴?”他又問。
“沒, 我等的就是這請帖。”攸桐埋頭, 看著他趿著鞋走過來, 寢衣輕晃。眼皮微抬, 看到傅煜胸前的寢衣仍敞著,走得近了,燭火晃了下,他胸腹緊實的輪廓被照得清晰分明, 縱橫的紋路瞧著硬邦邦的, 似蓄滿了力道。
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悍將, 這容貌身材, 嘖嘖。
攸桐並非青燈古佛心如止水,擔著夫妻的名聲共處一室,他滿身熱氣,只穿了寢衣,沾著未乾的水珠,這誘惑著實容易叫人心猿意馬。好在她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這男人性情深沉難測,又心高氣傲,律己自持苛刻,待人也未必寬厚,他背後的傅家更是規矩束縛、女眷難纏,想起來就叫人頭疼。
渾身上下,除了那鐵腕,傅煜大概也就只剩這一處優點了。
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攸桐眼觀鼻鼻觀心,思緒往佛寺裡逛了一圈,壓住冒出來的念頭,喝了口茶。
傅煜還不肯走,甚至躬身下來,取了那請帖慢看。
他一躬身,沒繫緊的寢衣便兜敞開些,露出半幅胸膛,一絲一縷都沒遮掩。
男人熱乎乎的氣息,立時將她籠罩,目光瞥過去,裡面風光更是燙人的眼睛。
攸桐簡直想喊救命,躲逃一般站起身,偏頭對著他,狀若無事地道:“徐淑做賊心虛,抵死不肯承認從前造謠的事。不過在留園時,我曾提到,要她和睿王幫我洗清身上的髒水。這宴席是絕佳的時機,我很想去。”
“好。”傅煜沉聲,看著她臉頰上愈染愈紅的顏色,眼底都攀上笑意。
攸桐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
斜眼瞥了瞥,那人仍然沒有穿好衣裳的意思。
她忍無可忍,提醒道:“屋裡沒籠炭盆,穿好衣裳,當心著涼。”
“唔。”傅煜垂目看了看寢衣,用一種近乎無辜的聲音說道:“盤扣鬆了。”
攸桐詫然瞧過去。方才她的目光被裡頭胸腹勾著,幾乎沒留意寢衣,此刻細瞧,果然看到盤扣鬆垮垮地吊在哪裡,對面的扣環也鬆了一半。也不知道傅煜究竟怎麼睡覺的,一樣用細密絲線縫著的盤扣,她這兒牢固結實,他卻穿成了那樣!
不過,這也算是她這名義上的少夫人疏忽了。
攸桐沒辦法,只好向帳外道:“春草,拿笸籮來。”
春草應命送進來,傅煜卻忽然踱步走向床榻,背朝著她們,只留個後腦勺。
攸桐有種扶額的衝動。
……
成婚小半年,對傅煜此人,攸桐如今也有了點粗淺的瞭解。
在外是威風凜凜的兵馬副使,手腕狠厲,鐵騎所向披靡,行事嚴毅端肅,齊州內外無人敢攖其鋒芒。到了內宅,才會流露出些小心思——譬如在吃火鍋時將蝦滑藏起來慢慢吃,譬如在被她拂了臉面後故意威脅嚇唬她,譬如此時掉頭朝內,顯然不肯讓外人瞧見寢衣裡的胸膛。
攸桐無法,只好讓春草穿好針線,再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