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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冷,寢宮裡的火盆子早都撤了,但何繁最是畏寒,她在哪兒,哪兒就要燻得暖暖的才不會生病。
此時何繁老實地挨著太后坐著,耷拉著眉眼回他的話說:“種牽機啊……”她扯扯頭髮,聲音低下來,“不過沒養活。”
劉轄就笑了。他這才回憶起上一次隨口胡謅的話,何繁怕是當真了,才跑去學著種什麼牽機。
他當時以為,以何繁這種單蠢的性子,或許會拔光裴慎修種的花來向他邀功,沒想到還懂得授人以漁的道理啊。
何太后也在一旁笑何繁,何繁是花草殺手,她院子裡一株攀枝草,愣是被她養得歪了脖子,在一叢挺拔的攀枝草中是個極為打眼的異類。
說著說著,何太后真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個親生的姑娘,自然而然就與劉轄分享起何繁平日裡的趣事來。
劉轄只是附和一般地笑笑,何繁就在一旁,看得出他笑得十分敷衍。
就在心裡想:到底還是個暗黑系的少年啊,這種溫馨向的情感交流並不能使他有所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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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何相野心的膨脹,朝中的氣氛越發詭異了。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劉轄竟能常常覺得心情很好。對於大婚時皇后的人選,無論朝臣在何相的授意下如何舉薦何家唯一的嫡出小姐何繁,他都一直不肯鬆口。
玄色朝服上繡著團龍紋樣,他站在帝座之前,俯瞰朝臣那一張張看似誠懇的臉,看著何相藏著得意的表情。
他以為自己早晚會妥協。
劉轄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朝臣之列的裴慎修。從古至今,從未有宦官上朝的先例,裴慎修第一次出現在朝堂之上時,滿朝譁然。
但裴慎修自有手段,堵住悠悠之口。
此刻的裴慎修恭敬垂眼,似乎是感應到劉轄的注視,他抬起頭。
頎長的身形,氣度不遜於這些高居重位的文官武將,如今運籌帷幄,只等何相等人撞入他佈下的天羅地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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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相謀反選在了八月,對外宣稱劉轄重病罷朝。朝中國師一職早在先帝時期就幾乎被廢置,成了閒職,此刻卻被何相收買,觀天象言帝王被煞星掌控。暗指裴慎修禍亂朝政。
參與謀逆的武將率軍將宮闈團團圍住。一聲驚雷從遠處的天際盪開,濃黑的烏雲很快就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宮廷樓宇之上。
風雨將至。
何太后拿著先帝的長劍獨自等在皇帝寢宮之中。為阻攔她的生父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而做出最後的努力。
她現在也還年輕,面容嬌美,卻早早有了遲暮的倦色。站在殿內,黑髮全都仔仔細細地束起,釵環盡卸。“父親,你毀了我的一生,這樣難道還不夠嗎?收手吧!”
但是何相卻滿心都是大事將成的激動和興奮,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是不理解女兒的阻攔,試圖用血緣親情來改變她的立場:“佳憐,你是我何家的女兒啊!”
這一番話,野心和她,在父親心中輕重立顯。他只把自己當成何家安插在宮中的一枚棋子,僅此而已。
早在他害死先帝,養廢劉轄的時候,她就應當明白。
她抬起另一隻手,手中握著的是一份來自先帝的聖旨。先帝將死才察覺何相的野心,但是為時已晚,朝中大半勢力都被何相拿捏在股掌之間。她緩緩說:“可我也是劉家的皇后,是這宮裡的太后。”
夜雨之中。
穿著黑色斗篷的劉轄,在上千軍士面前,慢慢推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未脫稚嫩卻堅定的臉。他既無重病,何相的藉口自然不攻而破,逼宮無疑。
在最後一道昭武門的城牆之上,劉轄手執弓箭,親手射殺了叛軍首領。
率援軍趕來的魏行殊也將眾叛軍團團圍住,魏行殊年二十餘,魏家一族卻歷經三帝恩寵,他更在先帝時期因為戰功赫赫被封為異姓王。
多年來盡職盡責地守在他的封地,沒想到如今竟提前得到訊息趕來護駕。
這場宮變來得快去的也快,何相的失敗也像是傾倒的城牆,一瞬間何家隨著何相的入獄也成了斷壁殘垣,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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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深,多寶閣院子裡的花林落了一地的殘花,景象有些寂寥。偏偏這一日的陽光大好,連辛心情愉悅,為何繁挽好發後,又在髮髻上插了根綴珠花鳥簪。
心裡卻想著,這何小姐生得美是美,就是人愈發有些傻氣了。整日裡只知道枯坐著,大好的年歲已經成了一灘死水。所以她就有些不忍。
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