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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亦是微笑:“很少叫人為難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卻覺馬車停了,阿蓮探出身子一瞧,禁不住有些猶疑:“夫人,是章武候。”
提起章武候,方夫人想的,自然便是前不久剛剛過去的提親之事了,下意識的看一眼女兒,還不待說話,便聽章武候在外道:“方夫人,請恕我今日來的冒昧,只是有些話壓在心裡,只想問個清楚,還請勿要見怪。”
他沒有同女兒說話,而是直接問自己,倒是叫方夫人暗讚一聲知禮,未曾急著應聲,只看向女兒,以目詢問她心意。
“一聲不吭總是不好,”方蘭蕊略一思量,道:“請他入府去,我與他說幾句話吧。”
方夫人並不迂腐,也不多言,便向外道:“我家小叔與侯爺正是同袍,此去與他一敘,倒也使得。”
章武候心領神會:“只好叨擾貴府一回。”
尚且是正月,方家的後園中仍舊留有年關之際掛起的明紅燈籠,伴著一側青翠綠竹與素楚美人,更生幾分別樣旖旎。
章武候只看著她,道:“你未曾應允我的提親,是我有哪裡不好嗎?”
“並沒有,”方蘭蕊不會說那些我無法高攀侯爺之類的空話,只誠摯道:“侯爺很好,只是,眼下我並不想成婚,所以只得辜負,望請見諒。”
“我是個粗人,”章武候只看著她,緩緩道:“許多地方也不仔細,若是你哪裡不喜,儘可以告知於我。”
“真的沒有,”方蘭蕊抬頭,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道:“侯爺是個極好的人,我說過的,並非虛言客套。”
“我說不想成婚,並不是因為侯爺不夠好,也不是因為你不叫我滿意,而是因為我的本心。”
“說句冒犯的話,便是有比侯爺更好的人來求娶,我也一樣不會答允——只是不想,而非待價而沽。”
她既不願,章武候也不曾強求,只詢問道:“我聽令尊說,你要跟隨太傅四下游歷去,是嗎?”
方蘭蕊微有訝然,隨即便含笑應道:“是。”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好,”章武候自語了一句,隨即又抬頭看她:“何時歸?”
似是有顆石子,忽的落入平靜的心湖,蕩起一片溫柔的漣漪。
方蘭蕊眼睫輕眨,認真的看著他,道:“我也不知道。”
章武候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沒有言語,一時之間,只有滿庭蕭瑟的風擦肩而過。
她穿的素簡,周身卻自有一種清逸溫婉,眼睫長長,在白皙的面龐上留下兩道日光的痕跡,像是夏日夜間遊湖時船舷上的燈影,別有一番繾綣。
章武候笑了一下,取下自己腰間繫的玉佩,不容拒絕的塞到她手中去,隨即便轉身離去。
方蘭蕊怔怔留在原地,腦海中只有方才靠近自己時,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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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覺知寺。
章武候握著那枝梅花,往馬廄去尋自己的馬,卻見其中空空如也,心下不由得微吃一驚。
望一眼馬廄外的小和尚,他道:“小師傅,我的馬呢?”
小和尚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下放著圓慧的光,向他合十致禮,溫聲道:“被空嚴師兄牽走了。”
牽走了?
章武候面色微變:“為什麼?”
那小和尚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他手中的梅花,道:“用來抵鄙寺的一枝梅。”
“我那是汗血寶馬,”章武候怒道:“一枝梅花罷了,如何能同它相提並論?”
他語氣急切,也不客氣,那小和尚卻並不動氣,只是再度合十致禮:“施主,眾生平等。”
章武候:“……”
這不叫眾生平等,這叫公然訛人!
你個臭和尚,當本侯爺沒念過書嗎?!
“折了貴寺的梅花,我賠錢便是,”章武候被氣的冒煙,看一眼面前頗為知禮的小和尚,卻也耐著性子道:“可汗血寶馬以速度氣力見長,貴寺怕是用不上。”
小和尚答得極耐心,也極溫和:“後院拉磨的驢子,有一頭已然老去,此馬正正好合用。”
章武候氣的手都在抖,怒道:“那是汗血寶馬,如此豈非大材小用?”
小和尚微微一笑,平和的看著他,道:“施主,眾生平等。”
章武候:——氣到變形。
“空明,”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輕聲詢問道:“你同這位施主,可是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