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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啦,柴房走水啦!”
幾乎就在夏初七回頭的當兒,只見就在關押過她的柴房方向,一簇簇火光忽地衝天而起,帶著那濃濃的黑色煙霧,像一朵朵紅與黑的蘑菇雲,頃刻間便照亮了半個天際。
“完了,你那兵,吳四他……”
“無事。”元祐也回往了一眼,“只當為國捐軀了。”
那火來得極為巧妙,簡直就像是為了掩護夏初七逃走一樣,在她與東方青玄離得不出三丈遠的時候,錦衣衛一行人馬,便直接調轉馬頭,往柴房方向飛馳而去,那東方青玄連多餘的一眼都沒有望這邊兒。
夏初七心裡的一塊兒大石頭落下去了。
“老天有眼。表哥,速度點兒。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柴房原本就是堆放柴火的地方。
裡頭儲藏的乾柴,一旦遇上烹了油的烈火,那燒起來效果十分的驚人,幾乎轉瞬間,便把整個柴房給吞噬了,火勢又開始漫延向了柴房兩邊兒的耳房。
“快提水來——”
“快快快!救火,救火啊!”
潑水聲,吶喊聲,人聲鼎沸,幾乎震天的在響,那一陣陣夾著尖叫的嘈雜聲兒,聽在人的耳朵裡,有些個麻筋。
一時之間,濃煙滿天,火舌飛舞,嗆得那些救火之人,一個個咳嗽連連。
錦衣衛撲過來的時候,柴房已經完全被火包圍了。
而驛站的房屋大多木質結構,如今燒起來那還得了。
故此,火勢一起,除了城門留下必要的守衛之外,幾乎傾了整個驛站之力,都用於救火了,而整個驛站所有的有生力量,也都彙集到了這裡。
在一批批趕得雞飛狗跳的人群中,梅子還沒靠近那烈火處,便已經嚇得腿都軟了,撲通跪在地上,一聲聲兒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楚七”,月毓也是紅了一雙眼睛,不停拿著巾帕擦拭著眼睛,摟住梅子的肩膀不停的在安慰。
而人群裡頭,也不知道是誰在罵。
“那楚七也真是,自家不想活了,也不要連帶了別人啊。這火啊就是從柴房裡頭先燃起來的,定是她心裡委屈,覺著殿下關押了她,自個兒想不開,縱火自殺了!”
“不是說懷上皇孫了麼,為何還要想不開?”
“哪個婦人不是頭髮長,見識短?興許原是想嚇嚇殿下,卻不知那火燒起來便是撲不滅了……”
“可不是……真是可憐的……”
東方青玄妖冶的眸子一直淺眯著。
在火光照耀下,他身姿仍是極美,唇角挑著涼薄的笑意。
先前還在屋子裡軟玉溫香在抱的寧王,也是急匆匆趕了過來,瞧著那大火沉著一張臉,半晌不吭聲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玉皇閣的位置,離此處柴房最遠。
趙樽自然也是最後過來的。
看著那沖天的火光和熙熙攘攘救火的兵士,他靜靜地立於一處,一隻手負於身後,目光仍是冷冷的,幽光逼人。一襲玄黑的披風在火舌的映照下,帶著一種神秘而詭譎的光芒,直到那間柴房完全化為灰燼,仍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報——”
一名身著鐵甲的兵士單膝一跪,聲音被煙燻得有些嘶啞。
“殿下,裡頭的人……刨出來時,已經,已經……”
說“刨”字兒的時候,那兵士舉起雙手來,只見他黑乎乎的十根指頭,已經是鮮血淋漓,可瞄著趙樽黑沉沉的面色,聲音還是又壓低了幾分。
“那……楚七,已經,已經燒成了一具焦屍……”
趙樽靜靜的看著柴房,半晌兒才嗯了一聲。
“將她的遺骸好好收殮——入棺!”
最後那兩個字,他說得極慢,那冷冷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一絲更深層的情緒,或者可以讓人理解為不捨、不安、難過、心疼……可卻又任誰也辨別不出來究竟是哪一種。
見狀,立於他身側的東方青玄笑了笑,“真是可憐啊!楚七這姑娘刁鑽古怪,可也真算得上機靈性巧,聰慧大方。好端端的便這麼活活燒死了。想想那細皮嫩肉的,被火給卷著該是什麼感受?”
趙樽緊緊握了拳頭,卻仍是一言不發。
東方青玄彎了一下唇,“青玄在想,該不會是殿下你縱火滅口吧?”
趙樽慢悠悠側過眸子來,望他,目光驟冷。
“東方大人想必聽過一句,虎毒不食子?”
“殿下此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