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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夏初七的心臟,一直被這老和尚弄得突突直跳。
她總是覺得,這些事情,越發的詭異了。
斜眸過去,她偷偷瞄了一眼趙樽。
他卻始終平淡如水,表情漠然,不露出分毫情緒。
只聽見道常和尚又徐徐說道,“大都督,從鎏年古井現世的石碑碑文來看,老衲突然悟得了天機……想我大晏朝,雖人才濟濟,可晉王殿下的文韜武略,那是有目共睹的。徵漠北,踏南疆,不過短短數載時間,晉王爺的馬蹄已經遍佈了我大晏邊陲,聲名遠播四海,其威,其德,其品,讓敵寇破膽,讓百姓稱頌,讓天下臣民拜服。再結合《推背圖》之指引,老衲斗膽再出一言,原以項上人頭作保,大晏王朝要海內河清,百姓安定,萬邦鹹服,君臣和睦,聖上必當立晉王殿下為儲,方能匡扶社稷,解大晏國本動搖之危機,否則天下必當大亂也。”
好一番言辭懇切的長篇大論。
那詞兒,那調子,唬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
如果她不是出生在21世紀,估計還真就得相信,除了趙樽這麼一個人,其他人都坐不得儲君之位。要不然,那天上就要打驚雷,就要刮暴風,就要下暴雨,就要決堤漲洪水,說不定還會有地震,老百姓們也都活不下去了。除了趙樽那一根定海神針,誰都安定不了這大晏江山了。
老實說,這原是她撲爛計劃中的一環。
可如今瞧這實施的程度,遠比她當初的計劃縝密了不知多少。每一個環節都絲絲入扣,甚至連暴雨、決堤、得道高僧、馬千戶的找茬兒,響箭的發出,一個又一個都在趙樽的算計之中。不多不少,就像那九連環似的,差一點都合不了,算得連一絲瑕疵都沒有。她想,如果現在有人來告訴他,那個湔江堰的河堤,就是趙樽派人給弄毀的,她說不定也會去相信。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倆沒有共渡過那個被洪水衝擊的生死難關。
那邊兒老和尚聲音剛落。
趙樽並未開口,東方青玄便“啪啪”拍起手來。
“道常大師,您還是這麼的……能言善道。真不愧聖上欽賜予你的法號了。”
“阿彌陀佛——”
道常老和尚高唱了一下佛號,隨即起身合十。
“出師家不打誑語,大都督切勿猜忌天機,引上天責罰。”
東方青玄輕笑一聲兒,微微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還未淡去,那整個禪院的裡裡外外,便已經響起了老百姓們的竊竊私語聲兒,什麼“只有晉王殿下才是真命天子啊”、“要是立了皇長孫為儲,我等還有活路嗎?”之類的言語,這讓夏初七發現,就連這些老百姓出現的時機,就是那麼的嚴絲合縫,實在太利於今後的傳播了。
接著,也不知道是在誰的煽動之下,一院子金衛軍和和避洪災的老百姓們,一個個“撲嗵撲嗵”,像往鍋裡下餃子一樣的跪在了溼冷的地面上。
“晉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請大都督感念天下蒼生,將我等的民意上至天聽……”
鋪天蓋地的吶喊聲,氣勢磅礡,帶著吞山並河一樣的驚人之態,喊得感天動地……
這一齣戲簡直太精彩了。
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就是高潮迭起。
夏初七一直將身子窩在趙樽的胳膊下頭,瞧得那叫一個目不暇接,直到那東方妖孽一張美豔無雙的臉沉下來,帶著錦衣衛拂袖而去,她還沒有從一個又一個的轉折裡回過神兒來。
事情從開始,到結果,一直都只有一個贏家。
東方青玄原本想要拿捏住趙樽,卻被他輕鬆的擺了一道。
誰勝誰負自有定論,已經用不著她來多說了。
只一雙微眯著的眼兒,落在趙樽的身上時,她心思越發複雜。
靜靜的,冷冷的,不動聲色的,走到哪裡都會接受萬民跪拜的,這便是他了。
老實說,夏初七從來都不覺得自個兒是一個言辭匱乏的人,可此時,在此伏彼起的頌歌聲裡,她居然找不出一個準確的詞兒來形容身邊這個男子的貴氣和魅力。
不敢用“美”,那是褻瀆。不敢用“帥”,那太膚淺。不敢用“俊”,那太普通。她不好用任何一個形容詞來描述他。
因為不管多麼華麗的詞,都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殿下……可要庇佑我等啊……”
“殿下……”
她的耳朵裡,一直充斥著這些個詞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金衛軍們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