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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俯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落在泥地裡。
“月毓姐姐……”梅子拽了袖子替她擦,“別難過了,爺今兒心情不好,你……”
“梅子。”月毓打斷了她,吸下鼻子撐起身來,拭乾臉上的眼淚,又換上了那一副四季不變的笑意,“去灶間幫楚七備水,她不熟悉爺的習性,怕是做不好,又惹得爺不痛快。”
“哦!”
梅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扁了扁嘴,往灶間走去。
端了兌好的洗腳水入屋,夏初七心裡頭還在敲鼓。她認識趙樽時間不長,可他的情緒大多數時候很冷靜,就算收拾人似乎也樂意使那種讓人啞巴吃黃連的法子,像今兒這樣耍大爺威風還是頭一遭。想到剛才灶間梅子的叮囑,她大冬天的,溼了一背的冷汗。
得了。
她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那閻王一般見識就好了。
不就是洗個腳嘛,多大點事兒?封建王爺的面子,她給他便是。
“爺,水來了。”
倚在那張花梨木雕嵌的軟榻上,趙樽還是一副冷漠倨傲的面癱樣兒,可神色明顯沒有剛才的暴躁了。
“知錯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責怪,卻又不像真要收拾她。夏初七偷瞄了一眼,心裡突地明白了,他還得用她,並不會真把她怎麼樣,只不過對於她觸怒了他王爺的威嚴,需要一個臺階來下。
“爺,我這不是將功贖罪來了麼?來,洗腳了啊。”
她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早沒了半點兒懼怕。
他看過來,臉上陰晴不定。
“我可告訴你啊,我這輩子,連我爹都沒有替他洗過腳,你啊,這是出福氣了,開天闢地第一個,偷著樂吧啊。”輕輕脫開他黑色軟皮的皂靴,褪下白色錦襪,夏初七憋屈著,修補著自個兒嚴重受損的自尊心,卻沒有說,她前世其實沒有爹,沒那福氣替他老人家洗腳。
她的叨叨,趙樽沒有回答。
等她將他的雙腳潛入溫熱的水裡再抬頭時,卻見他盯著自個兒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
“喂,你眼睛長蟲了,還是我臉上長花了?”
“去。屏風後面的酒給爺拿來。”他淡淡的說。
沒好氣兒地哼了聲,她轉身便走,肚子裡卻在尋思要怎樣把自己的妙計說出來,並且說服他。
“諾,給你。”
她把那個和闐白玉做成的酒壺遞給了他。
很快,屋子裡便飄出了一股子輕幽淺淡的酒香味兒。
“這酒好香,叫什麼名字?”
他沒有回答,嗓音低沉,“很好,你沒有放砒霜。”
翻了一個大白眼,夏初七抱著臂,“不要總懷疑我的人品,我可是江湖人稱玉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