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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諫,朕心甚慰。不過此事朕意已決,無須再提了。還有立儲之事,朕以為朕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如今又有皇次孫綿澤為朕分憂,朕還能再撐過十年二十年的,容後再議吧。”
“退朝——”
帝王有帝王的威嚴,洪泰帝本又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城府極深的皇帝,他的話說到這裡,事情就算是結論了。立儲之事容後再議,對於各個陣營的人來說,其實也都沒有輸贏,人人都還有希望。
可越是如此,私底下的暗流就越是兇猛。
洪泰帝退出奉天殿之前,又特地吩咐內侍叫留了幾個兒子和孫子一起去謹身殿裡等候。末了,他又喚了崔英達來,差人去秦王府請“身體不適,不便上朝”的秦王趙構一起到謹身殿見駕。
……
謹身殿。
崔英達將泡好的參茶遞到了洪泰帝的手中。
“陛下……”
“嗯。”微微闔著眼,洪泰帝揭過茶蓋子,吹了吹燙水,輕抿了一口,才抬起眼皮來,看著面前叫過來的幾個皇子皇孫,突然放下茶盞,重重一嘆。
“今日朝堂上的事,不知你們做何想法?”
趙綿澤首先跪了下來,“皇爺爺春秋鼎盛,我父王又剛剛故去,孫兒認為立儲之事,確實不必急於一時。而且,孫兒以為,孫兒才能不及十九叔,孫兒身份,也不及二叔,實在難當此重任……”
他靜靜的說完,面上表情真誠,殿內一瞬就安靜了下來。
好半天兒,都沒有旁的人說話。
洪泰帝皺著的眉頭鬆開了,擺手讓趙綿澤先起來,想了想,忽然又轉頭看向趙樽,“老十九,你以為如何?”
趙樽上前施禮,淡淡道:“兒臣一戒武夫,實在不宜參政!”
“這裡都是一家人,談談看法。”
“兒臣沒看法。”
他永遠都是這樣兒,清風冷月,不卑不亢。
洪泰帝目光微微一閃,盯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像是考慮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又說,“今日兵部尚書謝長晉上了一奏,朕原本是要在朝上議上一議的。但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私底下問問你的意見。謝長晉上奏說,老十九你不日就要前往北平府,如今北狄那邊戰事不絕,為了便於兵部調兵行事,應當收回你手中兵權……”
停頓一下,他不再說下去,只淡淡看向趙樽。
若有若無的掀了下唇角,趙樽面不改色,“全憑父皇定奪。”
嘆了一口氣,洪泰帝臉色微微一沉,“這個謝長晉啊,就是性子急躁得緊。如今南方有旱災,北方有大雪,周邊小國又屢有侵犯,朕以為有老十九在軍中坐陣最是能穩定軍心,彈壓敵寇。不過,謝長晉聯合了諸多老臣一起呈情,堪堪陳述此中之緊要,朕一時也不好駁了他……尤其這關乎兵部的差事。朕用人,就不能疑,他們上奏多次,朕也不好再裝聾作啞……”
趙樽心中瞭然,看著洪泰帝,淡然拱手。
“父皇所言極是,兒臣就要去北平府就任了,正想向父皇請辭。如今剛好,兵符已上交,兒臣也可以賦閒在家操辦大婚之事了。”
“那……好吧。”
很顯然,洪泰帝等的就是他這麼一句話。
“從既日起,金衛軍三大營的調遣之權就還回兵部吧。另外,謝長晉還請旨說,魏國公夏廷德神勇無雙,可擔此重任,朕也深以為然。所以,把金衛軍交到魏國公之手,老十九你儘管放心。不過你且記牢了,你仍然是朕的神武大將軍王,一旦國家有難,外敵興兵,還得你親自披掛上陣才是……”
洪泰帝面帶微笑,聲音和暖,說了一大通撫卹的話,可趙樽面色始終淡然,無可,無不可。但是,在場的人卻是都知道,在這立儲的關鍵時候,洪泰帝這麼做的目的,不一定完全因為忌憚趙樽,卻一定是在為趙綿澤增加砝碼。誰不知道那魏國公夏廷德是趙綿澤的老丈人,把天下兵馬之權交給他,那不是明擺著為了給趙綿澤立儲助力嗎?
人人心中都有一盤棋,卻都是照得雪亮。
有人自然會唏噓,替趙樽不值。自古以來,飛鳥一盡,良弓必藏,享福之人都不是打天下之人。當初,在大晏遍地蒼夷,四方烽煙的時候,趙樽他是領天下兵馬的神武大將軍。如今大晏處處沃土,歌舞昇華,他成了神武大將軍王,多了一個“王”字,卻失去了調兵之權,空有一個頭銜。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這是世上最糾結的一種關係。
然而,失去了兵權,趙樽仍是清風般高華,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