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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也沒人小看安然;人家是年輕;是個小丫頭;可論手藝;就算七老八十的老廚子;怕也沒人家這本事;別說一個趙老六,可著兗州府找;也找不到一個比人家廚藝高的來啊,不服都不行,更何況人家一個南菜廚子;北菜做成這樣;可想而知,南菜得什麼樣兒?
這也是安然要比第三輪的目的;她剛想過了;讓趙老六斷手解氣容易;要解決南北廚子的紛爭卻難;即便自己今天解決不了;至少能讓南北的廚子不再互相敵視;彼此留著一份人情,這比讓趙老六斷手更有意義的多。
也是這會兒,安然終於理解五年前師傅寧可斷腕認輸的苦心;師傅心裡想的是在火油裡刨食的這些同行們。
看著周圍這一張張或期待,或忐忑;或激動,或憂慮的臉;安然忽然覺得,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讓大家明白;無論南派北派都是同行;爭鬥只會分崩離析;只有守望相助,天下的廚子才有飯吃。
☆、第45章 烏魚蛋湯
烏魚蛋其實是雌墨魚的纏卵腺;將鮮墨魚的纏卵腺割下來,用明礬和食鹽混合液醃製,使之脫水並使蛋白質凝固;即為成品烏魚錢兒。
隨園食單上曾說;此物最鮮,最難服侍;須河水滾透,撤沙去臊,說的就是去腥;需大火煮透;放到冷水中過涼;一片片撕開;如花瓣兒一般形狀;兌入頂湯,加調料;燒開,撇去浮沫;豆粉勾薄芡;點芫荽點綴;便成就了這道國宴第一湯。
安然做菜的時候是心無旁鷺的;眼裡心裡只有手裡這些食材;把這些食材燒製成一道佳餚;對於安然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刻;因此做菜的安然嘴角總會噙著笑意;笑容很淡很輕;像江南春日裡和煦風;更像滌盪在春水裡的柳絲;絲絲縷縷鑽進人的心裡;想拔也拔不出來。
一道烏魚湯做成;梅先生不禁道:“老夫今兒才明瞭素手調羹,原來如此美不勝收。”
安然做的這道烏魚蛋湯的確令人驚豔不已;湯色清亮;片片烏魚蛋浮在清淺的湯汁裡;彷彿花瓣落於溪水之中;上面兩點青翠;的確稱得上美不勝收。
在場除了臉色慘白的趙老六跟一臉不信的劉成,陰晴不定的樑子生;其餘人;哪怕是北派的大廚,都被這道菜深深吸引。
無論什麼時候;美得事物總能引起人們的共鳴;不說味道如何;只能把一道菜做出這般美不勝收的效果;非頂級大廚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廚行裡雖南北爭鬥不斷;卻,對於真正有本事好手藝的大廚;無論南派北派都會給予尊重;而安然的手藝已經把北派的廚子徹底征服了。
對於第三輪的輸贏,不用說也都門清了;只不過,還有垂死掙扎的;趙老六上前一步:“光好看有什麼用;又不是擺著看的。”
一句話說的周圍的廚子連北派的都對他頗為不屑;到了這份上還不認輸;趙老六這臉皮實在太厚。
梅先生哼了一聲;側頭看向孫先生;孫先生點點頭;拿起調羹;舉了兩次,不禁對安然道:“姑娘這道湯做的太美;倒讓老夫不知如何下匙了。”
安然笑了一聲;接過老先生手裡青花瓷勺;又拿了一隻冰裂紋的青瓷小碗;勺子沿著湯蠱子的邊沿緩緩一推;周圍不禁驚歎了一聲。
若說擺在那兒是清泉落花;這一動卻彷彿桃花流水;一道湯可以美得動靜皆宜,怎不令人拍案叫絕。
安然裝滿一碗遞給了孫先生;老先生接過,舀了一勺吃進去;臉色並無什麼變化;若硬要說的話;,彷彿還有些失望之色。
趙老六頓時覺得有了希望;心說,只要這老頭子不滿意;自己做的再差;這第三輪也能賴個平局;自己也不用砸飯碗了。
正想著,卻見孫先生又吃了第二口;臉色卻忽的一變,微微點頭;彷彿有些驚喜。趙老六剛升起的希望之火頓時熄了一半,緊張的看著孫先生吃第三口。
第三口湯吃下去,孫先生閉上了眼;半晌兒方才睜開:“妙啊妙;實在是妙……”連著幾個妙字;看向安然:“姑娘當真好手藝;這道湯竟比當年老夫在御宴上吃的還要鮮美;也更妙不可言。”
說著,看向幾位老友:“這道湯老夫之所以這麼多年仍記憶猶新;就是這味道上的變化與眾不同;三口三個味道;初嘗只覺平常;鹹鮮之中微有些酸辣之味而已;再嘗,卻又覺這酸辣之味如此恰到好處;引的人不得不吃第三口;倒是這第三口方能品出這道湯的真味來;鹹鮮酸辣中極致的鮮美滋味;細細品來;只覺雖只酸辣鹹鮮四味;卻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欠;正是恰到好處,方有這般美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