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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正坐在炭火盆子上;就聽一聲慘叫。
樑子生眉頭皺的死緊;琢磨自己是不是站錯隊了;韓子章手下明顯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人啊;指望這樣的人升遷;怎麼想怎麼不妥當;揮手叫人把趙老六拖了出去;越發後悔今兒又趟了這攤渾水了;可都在這兒了;怎麼也得撐下去。
看向安然:“安姑娘這刀工堪稱鬼斧神工;下官佩服佩服;這味道也是本官吃過最地道的;就是不知崔大廚這道菜如何?”
崔慶如今也明白過來了;這丫頭的廚藝的確高明;自己想勝了她恐不易;如今能做的就是儘量拉平;還能保住師傅的顏面。
想到此,開口道:“安姑娘的廚藝的確高明;不過,即便珠玉在前,在下怎麼也得獻獻醜。”說著,看了對面盆裡的豆腐一眼:“這做豆腐的太費時候;為免諸位等候;在下就借姑娘做的豆腐一用了。”說著叫自己的徒弟過去,就要拿豆腐;狗子急了,伸手一攔:“俺說,你們還要不要臉;想要豆腐自己做去啊;怕費時候,不是還有燕和堂呢嗎;俺就不信;燕和堂那麼大的館子還找不出塊豆腐來。”
劉成哪肯壞崔慶的事;剛安然做豆腐的時候,他耳朵支稜著聽的別提多清楚了;這簡單的豆腐裡頭可有大學問;這丫頭既然不肯用富春居的;肯定有原因;自己要是從燕和堂弄來一塊;若輸了這場;崔慶可不是什麼有擔當的主兒;到他師傅跟前;把罪過往自己這兒一推;自己找誰哭去啊;這麼傻缺的事兒他可不幹。
想到此,嘿嘿一笑:“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燕和堂真就沒豆腐菜;也就沒預備豆腐。”說著看向錢弘:“倒是聚豐樓有好幾道豆腐菜;又離富春居近便;錢東家,要不然讓我的夥計跑一趟;去您那兒拿一塊豆腐來給崔大廚使喚使喚。”
錢弘臉色一變;直咬牙,這劉成真不是東西;把他燕和堂摘出去;還不忘陰自己一把。
正要說什麼;就聽安然開口道:“狗子,給他。”
狗子不怎麼情願的把豆腐盆端了過去,墩在崔慶跟前:“俺今兒也算開眼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說的崔慶那個小徒弟,臉上都一陣青一陣白的;頭都抬不起來。
崔慶倒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沒把臉面當回事;真要是在乎;也不會幹出背叛師門這樣遭人唾棄的事來了;不過,這廝的廚藝倒真不差;無論刀工還是火候,以及調味,都稱得上頂級大廚。
前頭看他拿神仙蛋糊弄人;安然還當沒什麼真本事;倒真小看了他;這道平橋豆腐;崔慶做的非常漂亮;沒有絲毫疏漏;如此,這二輪便成了平局;那麼勝負就看第三道菜了,以崔慶做南菜的造詣;安然還真猜不出;這第三道南菜他要跟自己比什麼?不管比什麼;這第三輪,自己必須勝他;便不為南派的廚子;為了大師兄;也不能讓這樣的混賬得意;讓大師兄耿耿於懷的奪妻之恨;今天便不能幫大師兄全找回來;也得出出這口惡氣。
果然,樑子生跟梅先生商量過後道:“兩位廚藝精湛;這道平橋豆腐難分勝負;這第二輪,本官跟梅先生一致認為算平局;不知兩位可有異議?”
崔慶看向安然;咧開嘴,露出缺了的大門牙;陰沉沉的笑了兩聲:“安姑娘,看來咱們要在第三道菜上見輸贏了;眾所周知,南席少不得長魚;南菜里長魚的做法,也是多種多樣;咱們這三輪不如換個樣兒;你我都用長魚做一道菜;不可做重;以免又是平局,在下是北派廚子;這南菜總歸不是本行;就先挑了;在下就做一道梁溪脆鱔好了。”
崔慶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不管南派北派還是看熱鬧的,都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真是人至賤則無敵;能不要臉到這份上;也真不容易啊…48
☆、第49章 淮安茶饊
崔慶做的這道梁溪脆鱔算無錫菜;是由鱔絲經兩次油炸而成;成菜醬褐色;烏光發亮;口味甜中帶酸;爽酥鮮美;是一道經典的南菜。
而崔慶的做法也相當地道;技法上來說,看不出絲毫北派技法的影子;且他的鱔絲是經過四次油炸;這並非易事。
之所以需兩次油炸,就是為了保證鱔絲鬆脆的口感;看似容易,火候的掌握卻極為講究;第一次需油溫八成熱下鍋;炸三分鐘起鍋;待等油溫降至五成熱,再入鍋;這是兩次;油溫稍一過,外皮便會枯焦;油溫不到;這道脆鱔的脆字就沒了。
兩次油炸都需恰到好處的把握油溫火候;已是極難,更何況四次;不管崔慶這個人有多猥瑣齷齪;廚藝卻相當精湛;是安然目前所遇的對手中最厲害的一位;也難怪韓子章會派他來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