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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張臉燒的猙獰可怖;可他的目光卻讓她漸漸安定了下來。
這男人總會莫名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彷彿天塌下來也不用怕;是啊;自己怕什麼;賣身契已經燒了;安嘉慕已經納了妾;既要大擺筵宴;怕是心裡極喜歡的人;如今正稀罕不夠呢,怎會有心思理會自己。
而且,以安嘉慕的驕傲;當日既然放了自己;也斷不會吃回頭草了;自己雖然不會跟那個男人;但安然也十分清楚;在這種社會形態下;安嘉慕實在算不得什麼罪大惡極之人;甚至,還應該算是個頗有良心的好人;對兄弟;對下人;對妻妾;跟別人相比,真算不錯的一個人。
有錢,有閒,有權,有勢;這樣的男人沒有強搶民女;霸佔良田;勾結官府魚肉百姓;已經算是好人了;所以,自己實在沒必要怕他。
給自己做了無數心裡建設;又看了梅大一眼;安然方才徹底定下心神;抬頭看過去,梅先生跟樑子生已經把嶽錦堂跟安嘉樹迎到了首席落座。
樑子生在下首躬身道:“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本王不過一個閒人;梁大人乃是一方父母;公務繁忙;就不用客套了。”說著,笑了一聲:“本王這一到兗州府就聽說梅先生盤下了富春居;找了個了不得大廚;南北菜皆做的精妙無比;倒勾起了本王的興致;聽說富春居今兒有人挑戰廚藝的;便過來瞧瞧熱鬧;也見識見識這位短短几日,便在齊州聲名鵲起的大廚;倒是哪位?本王實在好奇的緊。”
樑子生忙介紹安然:“這位便是安姑娘;富春居的掌灶大廚。”
安然略整了個整衣裳;蹲身一福:“安然給王爺請安。”
嶽錦堂卻笑了起來:“本王還說誰有這麼大本事,原來是安姑娘,倒怪不得了。”
樑子生愣了愣:“王爺認識安姑娘?”
安然不免有些緊張,自己不在乎當過安府的丫頭,卻怕嶽錦堂點破自己跟安嘉慕那點兒事,安然自然不信他不知道,當日安嘉慕為了自己跟上官瑤對上,嶽錦堂可是眼看著呢,更何況,這裡還有三老爺安嘉樹。
自己跟安嘉慕那點兒事,絕無可能隱瞞,卻也不想這麼當眾揭出來,當初自己跟安嘉慕攤牌就是想要自由,想找回屬於自己的獨立人格,不想做安府的小丫頭,更不想提起自己就會烙上安府的印跡,她只是安然,一個可以只憑著自己,便能活出精彩的女子。
卻,這裡畢竟是男權社會,若是嶽錦堂說出什麼,怕自己這幾個月在齊州府的努力,頃刻間便會付之東流。
嶽錦堂卻笑了一聲:“安姑娘是鄭老爺子的高徒,鄭老爺子如今在冀州安府,在下前次下江南採辦萬壽節貢品,路過冀州,應嘉慕兄盛情相邀,有幸見識過安姑娘的廚藝,一道櫻桃肉,一道鑲銀芽,比之御宴毫不遜色,令本王印象深刻,不想,今日在這富春居還能再見姑娘;聞聽姑娘並未出師;怎會在這齊州府?”
安然愣了愣,不禁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嶽錦堂什麼意思;竟是隻說上回自己做櫻桃肉鑲銀芽的時候;別院的事兒提都不提。
樑子生卻愕然道:“王爺說笑呢吧;安姑娘如此精湛的廚藝;怎可能還未出師。”
安然開口道:“王爺說的是;安然確未出師;之所以出來;是想各處遊歷增長見識;這也是家師的意思; 安然畢竟年紀小;學藝時日甚短;師傅常言;技巧有餘,歷練不足;故此,放安然出來歷練;以期能有所進益。”
卻聽安嘉樹哼了一聲;忽然開口:“怎不說你心大;不甘於在安府罷了;說的如此好聽作甚。”
安然不禁皺了皺眉。
樑子生奇怪的看了安嘉樹一眼;自己跟安家這位三老爺接觸的不多;這位是江湖俠客;雖是安家人;卻不怎麼理會俗事;只在一起吃過幾次席;更兼這位性子古怪;話也少;輕易不與人搭言;卻不知怎麼蹦出這麼一句來;說是責怪不像責怪;若說好意;卻也不似好意;聽著倒有些埋怨之意。
心裡不禁轉了轉;在安嘉樹跟安然身上來回掃了一遍;這一個貌美佳人;一個英俊小生;還真挺般配。莫非這倆人之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曖昧?卻見安然比自己還要震驚的神色;又不像;倒越發叫人想不透。
安然做夢也沒想到安嘉樹會說出這麼一句來;自己跟他,之前可是連句話都沒說過;唯一的接觸,就是當初吃醉了撲他的事;可他沒認出自己;自己也不記得他;就跟陌生人沒兩樣;說起來,自己跟安遠安志還更熟絡些;他說出這話;卻讓自己不知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