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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時卿笑了笑沒說話,等繞完三週便去了前頭,準備出發。
風吹之下,幰車上懸掛的金銀珠玉琳琅作響,親迎隊伍在黃昏暮色裡蜿蜒著緩緩向永興坊駛去。
鼓樂歌聲響遏行雲,元賜嫻端坐車內,透過蓋頭隱隱看見前路。
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但這一次,卻不會再有返程了。
從今天起,她當真把她的福與禍,完完全全交給了那個人。
他說世上只有一個陸時卿,只夠操心一個元賜嫻。她信。
*
親迎隊伍浩浩蕩蕩入了永興坊,到了陸府門前,元賜嫻被婢女攙扶著下了車,踏著事先鋪在地上氈席一路入裡,到了臨時搭建的青廬。
青廬又名百子帳,也是胡俗,倆人在裡頭照禮制交拜完才轉而到了臥房。隨後,元賜嫻卸下了蓋頭,改執一面扇子遮面。
這臥房便是陸時卿原先住的地方,只是幾日裡趕著翻新佈置了一番,換了新床來。喜豔的屋子裡此刻擠滿了人,元賜嫻和陸時卿被一眾賓客簇擁著床邊一左一右坐下,一旁的主事人便開始說頌祝詞,接著又有人往床上撒花果。
撒帳人為圖喜慶撒得沒完沒了,直快將倆人淹沒了才停。完了便有人提出請陸時卿做卻扇詩,誇誇新婦的相貌,好叫她摘了扇子,叫大家飽飽眼福。
對探花郎來說,做個卻扇詩當然不在話下,畢竟他剛才在元府的三首催妝詩都博了滿堂彩,但問題是,他不想叫大家飽眼福。
眾人滿心期待地瞧著他,卻只見他淡淡一笑,啟唇道:“恐怕要叫諸位掃興了,陸某已是江郎才盡,再做不出詩來。”
元賜嫻一噎,拿著扇面悄悄覷他。他怕是覺得她美到不能給人瞧吧。
眾人一陣鬨鬧,再三催促之下就是催不開陸時卿的金口,只好退散,一邊議論他小氣。
等人走乾淨了,陸時卿才伸手去取元賜嫻的扇子,卻見她躲著不給他得手,邊道:“不行,我要聽卻扇詩,你不誇我,我就不跟你喝合巹酒。”
她不就是想聽他誇她長得好看嗎?陸時卿道:“我不用詩,拿別的法子誇你。”
“什麼法子?”
“你把扇子拿下來。”
元賜嫻將信將疑取了扇子,還沒來得及做個準備,就見陸時卿貼了過來,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早該想到是這種耍流氓的法子!
元賜嫻一惱,伸手掐了把他的腰,把他搡開,道:“你把我口脂都吃完了,我還怎麼美!”
陸時卿正想開口,忽聽外頭傳來敲門聲,婢女問他與新婦是否準備換衣裳了,提醒他儘快去招呼賓客。
倆人只好暫且不鬧了,飛快喝完了合巹酒,然後請人到裡頭來給他們易服,再照大周婚俗,各自剪下一綹頭髮,綰結在一塊存好以作信物。
陸時卿被催得沒工夫多逗留,做完這些就急急走了。元賜嫻氣還沒消,忿忿囑咐他快點打發了那些人回來,然後接著算剛才的賬。
他笑著嘆口氣,算是應下了,臨出門卻頓住了腳步,突然回頭叫了她一聲:“元賜嫻。”
元賜嫻坐在床沿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他,然後看見他淡淡眨了眨眼,叮囑道:“坐著別動,等我回來。”
她心道等他回來是肯定的啊,但怎麼還坐著不能動了?那多累啊。
元賜嫻應個好,擺擺手催他趕緊走,一動不動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回來,終於懷疑起他臨走那句話是故意整她的了,忍不住站起來活動筋骨,在屋裡來回踱步。
陸時卿叫下人都撤走了,所以也沒人攔她這番走動。
她一踱便踱到了外間,閒來無事,又不好命人去催陸時卿,叫他在賓客前頭落了面子,便翻起他桌案上的書卷,一邊把玩他的幾支筆,無意一抬眼,忽見燈燭映照的牆面上,有一處形狀奇怪的鏤空。
她皺皺眉頭,好奇地起身去看,覺得這個形狀有點眼熟,回頭看了眼桌案上用以架筆的玉筆枕,不由一愣。
這個玉筆枕,似乎剛好能被嵌進牆裡的鏤空。
對機關暗道的敏銳直覺叫她突然有點興奮。
她這是發現陸時卿臥房裡的密室了啊,也不知裡頭都藏了什麼,如今身為女主人的她,看一看應該不算犯規吧?
她跑到門邊,透過門縫悄悄看了眼外邊,見四下無人,趕緊回頭把玉筆枕塞進了牆內凹槽。
“嘎吱”一陣輕響,她的腳底緩緩移開了一扇暗門,往下望去,赫然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