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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不必擔心聖人懷疑他去到胡姬酒肆的用心,因為他完全可以大方承認,自己就是曉得酒肆裡有許多官員在,才會往那邊去的——他被人追殺,走投無路,只好向陸時卿等朝臣救助。
元賜嫻想到這裡,暗暗佩服鄭濯的應變之能,只是一面也不由感慨,不知他從一個被推下假山一聲不吭的孩子到如今這般,究竟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
但她不覺得他現在的心機是惡。正如陸時卿此前所說,人都是有私心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絕境裡,反抗並不是錯。換作她,她也要爭。
她問陸時卿:“你後來叫他跟朝臣碰上了嗎?”
他點頭:“沒什麼難的,掐了下時辰罷了。明日朝中就會炸開鍋了。”
不過叫他們自己炸去吧。他還在休婚假,要陪元賜嫻去逛西市。
元賜嫻“嗯”了一聲,又問:“殿下傷勢如何?”
陸時卿一聽,臉色一沉。他還沒揪著她問,她是如何跟鄭濯碰上的。
他道:“你今天給他裹傷了?”親手裹的?用的是那隻剛才伺候他的手?
元賜嫻一噎,實話道:“我不能見死不救吧?還不是看你跟他要好。”
這話說得陸時卿稍微舒服一點,只是一想到她講的,有關夢裡未婚夫的事,他仍舊有點警惕,想掐滅她那一絲絲同情心,答道:“也就看著兇險點,還不如我上次傷得重。”
哎喲,陸時卿真是,真是夠小肚雞腸的。
元賜嫻“嘖”了一聲,到底沒岔開去,正經問:“你現在對他是怎麼個看法?”
陸時卿知道她是在問夢境那樁事,斂色道:“我仔細想過了,你在夢裡會成為她的未婚妻並不奇怪。如果沒有你主動向我示好這回事,我恐怕的確會支援他的決定,以徐善的身份說服你阿兄,定下你和他的婚事。夢裡大概就是這樣的發展。”
“至於後來婚約被取消,其實也不奇怪。鄭濯總有一日是要轉暗為明的,但一旦轉得過早,在聖人氣數未盡前暴露,就會惹起他的忌憚。他一定會想法設法斬斷你們的聯絡,破壞這樁婚事。”
元賜嫻點點頭,這個想法與她所推斷的一致。
陸時卿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這些事都合情合理,然而矛盾之處在後頭。你應當不會瞧不出岳丈對鄭濯的欣賞,他支援他,其實跟你們有無婚約並無關係。”
他一句話說到點子上,元賜嫻忍不住贊同地點點頭。
是了,難怪今生她跟鄭濯沒有婚約,阿爹還是心向於他。
陸時卿繼續道:“既然他們的合作並非基於一樁婚約,又怎會被旁人輕易離間?”
元賜嫻皺皺眉頭,又聽他問:“你可知,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聖人出手破壞你們的婚事,我會做什麼?”
陸時卿其實很不願意做那樣的假設,但為了大局,他必須投入到那個夢境中,設身處地去考慮。
他緊接著道:“我會選擇將計就計,叫你們雙方假意翻臉,一則令鄭濯暫斂鋒芒,以保全自己,二則也保全元家。”
元賜嫻霍然抬首。這的確很像陸時卿一貫的行事作風。
如果說,他當真佈置了這樣的假象,夢裡的很多言論,可能都要被推翻了。
他繼續解釋:“所以,我對鄭濯是否確實手刃了你阿爹和阿兄的事存疑,也對所謂的元家造反一事保留態度。至於傳言說我殺了鄭濯的事……”他笑了笑道,“我想象不出,怎樣的罪孽才可能叫我對他動手,多半是百姓謠傳。”
否則,就是他當真害死了元家滿門,害死了元賜嫻。
陸時卿看了她一眼,突然頗是感慨地道:“你知不知道,兩年前,你隨岳丈進京受封的那次,我為何會被聖人派往潯陽賑災,沒能跟你在宮中碰上一面?”
元賜嫻不解:“擦肩而過,不就是沒有緣分嘛?”
“不是。”他道,“那次南下,是皇后建議聖人派我去的。”
“皇后怎麼……”元賜嫻問到一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當初是韶和請皇后幫忙,叫聖人派你出去公差,從而阻止了我們的初遇?”
“只是韶和以為的初遇罷了。”陸時卿道,“其實早在你救下霜妤前,我以徐善的身份出門辦事,就曾遠遠見過你一面,所以去年在漉亭,才能一眼認出你。”
元賜嫻覺得這一出兜兜轉轉還挺有意思的,有點得意地往他懷裡蹭,小聲道:“遠遠見過我一面,就記得我的臉了?”
陸時卿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