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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如此堅持,陸時卿嘆口氣,起身掀簾道:“我出去了。”
來日方長,還是不急於今夜了吧。
元賜嫻卻“哎”了一聲,一把扯住他袖子:“陸侍郎。”
他回頭,垂眼看了看她攥在他袖紋處的蔥白玉指,呼吸一滯。她的確有扯他袖子的習慣,但這回卻與以往不一樣。
陸時卿略抬起些眼皮看她。這般情形,如此動作意味著什麼,她究竟知不知道?
她顯然是知道的,很快道:“您與我一道在馬車裡過夜吧。”
陸時卿略一挑眉,沒說話。他覺得她還有下文,默了片刻果真聽她繼續說:“不過您也知道,我阿兄阿爹特別兇,眼下拾翠也在外邊,這事肯定要給他們曉得了,我怕您回京被打斷腿,所以請您稍微委屈一下……”
嗯,他怕是會被元家人打斷腿的,而且是第三條。
陸時卿作洗耳恭聽狀。
元賜嫻躊躇了下道:“我拿根繩子綁了您,這樣回頭也好給家裡人有交代。”
“……”這丫頭還挺會玩。
陸時卿扯扯嘴角,似乎並不十分贊同:“不了,我睡外頭。”
她撇撇嘴:“您若淋病了,我過意不去……為了補償您的損失,您睡床鋪,我睡腳榻,我保證,除了阿爹阿兄那處,絕不宣揚此事,叫您落面子。”
她考慮得倒算通透,他回頭重新坐下,問道:“你確定?”
元賜嫻點點頭。
陸時卿便被一根布條捆了雙手,睡在了她的床鋪。當然,被褥換了他自己的。方才馬車被毀,曹暗及時搶救了那些物件。
元賜嫻則將她原先的被褥鋪在了腳榻上,熄燭後和衣躺下。
沒了燭光,馬車裡又是一片寂靜,外頭潺潺雨聲清晰可聞,細微的窸窣響動一遍遍拂過元賜嫻的耳朵,一直癢到她心裡去。
她方才將陸時卿的手綁得相當完美,使的是阿爹教她的無解捆法,本道萬事妥帖,終於得眠,卻不料起先十足的睏意眼下竟會消散無蹤。
她心裡奇怪,明明上回在驛站面對他時尚且未有這樣那樣的顧慮,此番何故如此緊張。
興許是曉得了他那點心意的原因吧。她想。
元賜嫻久不成眠,無趣得翻來覆去,東想西忖,半晌,聽見陸時卿嘆了口氣,便如蒙大赦,問道:“陸侍郎,您睡著了嗎?”
陸時卿淡淡的聲音響起來:“睡著了。”
“……”
“您怎麼睜眼說瞎話?”她碎他一句。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你動個沒完,叫我如何睡著?”他回道。
馬車裡不夠暖和,元賜嫻打個寒顫,擤了下鼻子,將自己裹得如同蠶蛹一般,只露了顆腦袋在外邊,笑嘻嘻道:“那咱們說會兒閒話。”
說她個鬼。陸時卿其實也後悔一時心癢,留在此處過夜了。天曉得她一直窸窸窣窣亂動,於他是如何的煎熬。
見他不答,元賜嫻自顧自道:“陸侍郎,您去過江州嗎?”
這問題倒叫他轉移了注意力。兩人此刻所在的蘄州與江南西道的江州相鄰,她之所以問這個,怕是觸景生情,思及“徐善”了吧。
哦,跟他睡在一個馬車,卻想著別的男人。陸時卿心裡“呵”了一聲,嘴上平靜道:“去過一回。”
“何時去的?”她追問。
“昨年春,你隨滇南王進京受封之時。”
元賜嫻一愣:“我在宮中行冊禮的那日,您不在長安嗎?”
“不在。”
這就怪了。既然陸時卿當初未曾見過她,此前漉亭初遇,怎會一眼認出她來?她剛欲出言詢問,卻聽他搶先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元賜嫻到底有些心虛,稀裡糊塗答:“哦,聽說這時節,鄱陽湖的螃蟹特別好吃。”
好吃就找“徐善”給她釣啊。
陸時卿心內嗤笑,面上沉默。
元賜嫻見他不再說話,換了話頭問:“對了,方才我瞧朝廷送來的文書談及修繕淮水河堤的事,說朝臣們對此各執己見,有幾名極力不贊成。淮南洪澇為災,與淮水河堤鬆垮脫不離干係,自然該吸取教訓,好好修繕,這些人何故反對?我不太明白。”
反對修繕河堤的算六皇子一個,她繞來繞去,說白了還是關切徐善的心思。畢竟鄭濯的一言一行都是他在背後謀劃。
陸時卿心裡不舒服,卻破天荒般答了她:“他們不是反對修繕,而是欲意延遲此舉。就近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