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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何故非得迎戰?大周今夕前有天災,後有人禍,明日便是除夕佳節,值此時機興戰,兵戈擾攘之下,易致民心動盪,群情喧噪。到時,外有強敵入侵,內有憂患頻生,諸位打算派幾個二皇子,幾個魏都督前往鎮壓?”
張治先被他說得一噎,隨即冷哼一聲:“看來陸侍郎的意思是,預備將整個劍南拱手讓人了。”
陸時卿扯扯嘴角,看向徽寧帝:“臣的意思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計。”
整個宣政殿都是一靜,隨即有人鬨笑:“南詔吐蕃合兵,誰也不是好說話的主,陸侍郎莫不是在與咱們說笑?”
陸時卿淡淡一笑:“南詔不好說話,吐蕃也不好說話,但南詔與吐蕃合兵,就好說話了。”
眾人一驚之下似有所悟,徽寧帝也直直盯住了他道:“你有妙計?”
陸時卿一掀袍角屈膝跪下:“臣自請南下應敵,誓與南詔吐蕃達成和談之議。”
徽寧帝一指他:“幾成把握?”
他稍稍仰首,薄唇微彎:“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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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卿回府已是日暮時分,尚未知會宣氏翌日去往滇南的事,先問僕役元賜嫻是否來過,一聽沒有,說不上輕鬆失落,便疾步回了院子,不料甫一跨進院門,就見曹暗和趙述在一棵枯樹下拼命往上蹦,似是想摘掛在樹上的一隻紙鳶。
陸時卿登時一噎。這倆人何時這般童心未泯了?天寒地凍的,拿西北風放紙鳶?
他遠遠瞧見曹暗踩著趙述的肩取下了那隻湛藍色的紙鳶,仔細看了一晌後驚喜道:“這好像是瀾滄縣主的字跡啊。”
陸時卿一愣,人未到聲先至:“拿來。”
曹暗回頭一看,慌忙上前將紙鳶遞給他,解釋道:“郎君,不知哪裡飛來的紙鳶,好巧不巧掛您樹上了,小人瞧著,似乎是瀾滄縣主的字跡。”
陸時卿低頭一看,果見是元賜嫻的手筆,在這紙鳶上擬了一首打油詩:咬定卿卿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霎時窒住,心間像被什麼巨物猛然一撞,撞在一塊非常柔軟的地方。
他突然抬頭問趙述:“上回在府門前,滇南王妃叫她什麼?”
趙述回想一番答:“小人聽著似乎是個乳名,叫‘窈窈’的。”
陸時卿重新低頭,盯著那句“咬定卿卿不放鬆”勾唇一笑:“哦,咬咬。”
作者有話要說: 點題了點題了,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文案分解!另外提前打個報告,明後兩天加班,更新會很晚,建議大家睡前一刷,如果沒刷到就第二天一早再看。
第58章 058
陸時卿揣了紙鳶回房去; 活像揣了個寶; 嘴邊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不遠處; 不明究竟的陸霜妤目瞪口呆地瞧著這一幕,心情不免有些複雜。過了明天; 阿兄就該二十三歲了,這怕不是傳說中的返老還童吧。
陸時卿在晚膳時與宣氏說明了公差的事; 省去了具體去向與緣由。一來; 徽寧帝交代,為免民心動盪; 暫且在京畿範圍內隱瞞戰事; 凡今日在宣政殿內議事的朝臣一律禁止對外聲張。
二來,所謂和談; 本該在敵我雙方皆有息戰之意的情況下進行,而如今卻是大周單方面意欲退敵,陸時卿便無異於是在往刀口上撞,及早暴露目的與行蹤,很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故而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宣氏和陸霜妤曉得太多並無好處。
只是倆人也不傻; 聖人素來愛重陸時卿,若無必要,哪會趕在年關命他出公差; 如此情狀,恐怕唯有一種可能,便是軍情緊急。但究竟是哪裡起了戰火; 她們身在後宅,卻真無從得知。
陸時卿用過晚膳就回了書房,挑燈整理完軍報後研究了此行南下的路線,近二更才沐浴歇下,臨睡記起元賜嫻,忍不住把她的紙鳶重新拿出來看。這一看之下,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等等。雖說這情詩算得上豪邁奔放,但如此迂迴之法似乎不像元賜嫻的行事作風。何況他記得,他今天已經把話暗示得非常明顯,而她也分明領會了其中奧義,既然都來了陸府,怎會掛個紙鳶便甘心離去了?
陸時卿起先一面心繫滇南,一面又被這詩中某幾個字眼惹得血脈僨張,這下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好像哪一步出了差錯。
他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待想通前因後果,不由一怒之下掀了被褥。
他這雙多事的眼睛,不如自戳雙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