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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經收禮收到手痠的陸府已有一年多不曾見過這等場面。
原因是,昨年初春,她的好兒子非常不留情面地拒絕了當朝嫡公主的示愛,一時鬧得滿城風雨。此後,長安的小娘子們個個有賊心沒賊膽,生怕與她兒成了,便給貴人惹了不痛快,小命難保。
她打量半晌,越想越奇,問僕役:“哪家小娘子如此有膽氣?”
僕役答:“回老夫人的話,這些都是元家送來的……”
“啊?”陸霜妤一張嘴張成棗兒大。
“元家人說,前頭有一回,瀾滄縣主的家犬咬壞了郎君的一對玉玦,故來賠個不是。”
陸霜妤鬱卒了好些日子,茶飯不思的,好容易緩了過來,聞言又勾起了傷心往事,咬咬唇道:“她想給阿兄賠不是,送對玉玦來就是,這香囊和同心結算怎麼回事?”說罷去扯宣氏袖子,“阿孃,這個瀾滄縣主必是瞧上阿兄了!”
這麼簡單粗暴的事,不是明擺著的?
宣氏覷她一眼:“那是當然。人家不瞧上你阿兄,還瞧上你?”
陸霜妤嘴一癟:“阿孃——!”她究竟是不是親生的啊!
宣氏這會兒沒工夫搭理她。她想了想問丫鬟:“前頭你們與我說,子澍從芙蓉園回來時,身上揣了方錦帕,看樣式似乎是女子的。那方錦帕眼下何處?”
“回老夫人,郎君當場便叫人丟了。”
宣氏眉頭一皺:“那錦帕上邊可繡了什麼字樣?”
“這個婢子就不清楚了。但婢子聽說,當日在芙蓉園裡頭的娘子,除了已為人婦的元夫人,便是瀾滄縣主。”
宣氏眉頭舒展開來,妙啊,妙啊,偏頭小聲吩咐:“你們去查查,這錦帕是否確實出自元小娘子之手。”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個男聲:“不必查了,就是她的。”正是聽聞送禮人動靜,來了正堂的陸時卿。
他眉頭深蹙,進屋就道:“阿孃,您無緣無故的,又想亂點什麼鴛鴦譜?”
宣氏覷他:“什麼叫無緣無故?你瞧瞧這些物件,可都是元小娘子送來的。若非阿孃想的這般,你倒給我說出個清清白白的緣故來?”
陸時卿腳步一滯,低頭看向案上的匣子。雞翅木製,品類不俗,紋路完整,未有拼補,蓮瓣圖樣對稱,看著……倒不難受。
但他望見裡邊物件後,卻將眉蹙得更厲害了:“你們幾個趕緊的,拿下去驗毒。”
宣氏面露驚色。
他上前解釋:“阿孃,事出反常必有妖。元將軍與我素來不對付,此物或是他借了瀾滄縣主的名頭,拿來調侃我的。兒尚有要事在身,先不陪您了。”說罷告了個退,還跟丫鬟補充一句,“等等,也別驗了,直接丟了就是。”
宣氏攔不住他,只好由他去,心裡道一聲可惜。
陸時卿疾步回房,來去踱了幾趟步,記起前日鄭濯的交代,終是從箱櫃裡取出了一張銀色面具,又拿起案上一塊玉筆枕,嵌入牆內凹槽,等暗門緩緩移開,彎身下了密道。
……
元府裡頭,元賜嫻得小廝回報,聽說禮已送到,便給他們打了賞,完了撐腮坐在妝鏡前,不知在思量什麼。
拾翠和揀枝瞧她這陰測測的神情,都心生懼意。一個道:“小娘子,您還想做什麼,不如及早與婢子們講,這趕出來的活兒終歸不夠精細。”
她偏頭見兩人眼周好大一圈青黑,笑道:“這回的香囊與同心結做得不錯,暫且不需別的了,你倆好生歇息,晚間不必服侍我。”
拾翠點點頭:“可這法子行不行啊?婢子聽人講,陸侍郎壓根不近女色,興許好的是男風呢!”
“哪來的傳言?我怎麼沒聽說。”
揀枝接話:“傳言大抵添油加醋,卻也是無風不起浪。您瞧這陸侍郎,二十有二了,正房空置,姬妾也無,這些年,長安多少小娘子前仆後繼,趨之若鶩,一個都沒成。婢子昨日替您出去打探,還聽說了一樁厲害的事。”
元賜嫻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小娘子可知韶和公主?那是當朝皇后獨女,出了名的相貌標緻,可惜十六歲下嫁侯府,沒幾日便守了寡。十九歲時,也就是昨年,韶和公主瞧上了陸侍郎,有意再嫁。結果您猜陸侍郎怎麼回絕她的?”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聽聞他十九喪父,該是拿守孝作了藉口吧。”
揀枝搖頭:“若是如此,倒還算留了情面。小娘子有所不知,韶和公主左眼下邊生了顆美人痣,但右眼下邊卻沒有,陸侍郎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