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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進尺,仍舊應了:“好,但是你要去和姨娘說,我先替你繡了手帕,屏風後日是必定趕不出來了,要拖一日才行。”
“好啦好啦,你手腳真是慢死了!”不甘心地抱怨了一句,雪娘這才走了。
☆、第3章
與霜娘預想的略有出入,這件事最終卻不是由胡姨娘來告知她的,而是在隔日晚上由賀老爺把她叫進了正房。
在賀老爺心裡,霜娘這個女兒就是他的私產,同他放在箱籠裡的銀塊一般,隨他如何花銷使用,並不用問過銀塊的意見,更不必考慮銀塊的感情,他欣欣然把沖喜的事與霜娘說了,便道:“侯府那邊的時間緊,恐怕這幾日就要過來抬人,你不要出門亂走了,安心呆在家裡罷。”
全沒有要推女兒進火坑的自覺,倒是胡姨娘立在一旁,描補了兩句:“大姑娘,這兩日你就好好歇著,侯府那邊曉得事情辦得急,一應採買物件皆由那邊包了,不用你操半點兒心。”
霜娘心裡已有了數,與面前這兩人實沒什麼好說的,默默應了,兀自退下。
胡姨娘倒納罕了一下,好好的姑娘忽地得知要被送去沖喜,她以為霜娘再怎麼懦也該不甘吵鬧一場的,所以才挑了賀老爺出頭和她說這事,誰知她悄無聲息的,竟毫無一絲剛性兒。
訝異過了,胡姨娘卻也沒多想,心思早轉到了別處,向賀老爺柔聲道:“老爺,那侯府遣來的官媒說,日子緊得很,三書六禮什麼的只能趕著過了,恐怕難免要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望老爺見諒莫怪。”
賀老爺美得很,連聲道:“不怪,不怪。”
胡姨娘向前貼了貼,纖長的手指扶到了賀老爺的肩上,聲音放得更柔了:“老爺,侯府給大姑娘的聘禮,應該很快也會送過來了——”
賀老爺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刻道:“什麼給霜孃的?下聘禮自然是下到我賀家來,霜娘她親孃去得早,你我二人將她辛苦養到這麼大,好生給她挑了人家,最後落得些回報,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料霜娘不敢爭競什麼,這本也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胡姨娘嘴角禁不住就露出蜜沁似地笑意來,更逼近了問:“如果大姑娘覺得委屈了呢?尋了老爺來鬧,可怎麼好?”
賀老爺哼了一聲:“霜娘要是這麼不孝,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胡姨娘這才放下了心,就勢給賀老爺捏起肩膀來,口裡繼續道:“還有大姑娘的嫁妝怎麼辦,也要討老爺個主意呢。”
賀老爺享受著愛妾的服侍,愜意地倒在椅中,半眯著起渾濁的眼,含糊道:“這些瑣事,你瞧著辦就是了。唔,王氏舊年裡留下的那些物件,都給霜娘帶過去罷,我這裡再出五十兩銀子,交由你出去採買,想來儘夠了。”
這話裡的意思便正與胡姨娘不謀而合,屆時侯府送來的聘禮,皆由賀家受落,一絲一毫也不會交由霜娘帶走,至於霜娘本身該有的嫁妝,去外頭街面上買些湊數就行了——所謂王氏也就是霜孃親娘當年留下的物件,胡姨娘轉了轉眼珠,那死鬼本來也就個小戶人家出身,哪有多少資財,她過世後僅剩的幾樣值錢些的首飾早被胡姨娘撒著嬌要到了手裡,如今賀老爺既說了,大不了還給那丫頭就是了,橫豎永寧侯府的聘禮就要流水一般地送來,她還愁沒有好首飾戴?
心頭越想越是一片火熱,胡姨娘笑道:“好,妾身都聽老爺的。”說著見小丫頭來娣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進來,便挽了袖子,捋了鐲子拋在妝臺上,親自替賀老爺脫靴洗腳,服侍他安歇不提。
且說永寧侯府那邊,現由世子夫人梅氏掌家,從她本心論,實以為沖喜之論很有幾分荒唐,多半不能管用,然侯夫人像抓著根最後的救命稻草般必要如此,她做人媳婦的不好違逆,只好雷厲風行地操辦起來。侯府不比賀家隨意,雖說沖喜,也是正經娶婦,三書六禮什麼的,即便為著時間緊不得不盡量從簡,大面上的褶兒總要在,直忙了個人仰馬翻,總算在十日限期的第六日時進行到了送聘這一步,將倉促間湊出的三十二臺聘禮吹吹打打地往賀家抬去。
這一番熱鬧非同小可,光是隨性的轎伕挑擔的腳伕喜婆丫頭小廝等就擠滿了整條街,三十二臺聘禮剛進了十臺就把賀家的小院子塞得連下腳的地方都尋不出了,勉強又往正廳廂房等處放了五六臺,餘下的是無論如何也沒處放了,賀老爺曉得今日侯府會來下聘,特特請了假在家中候著,見狀忙打發胡姨娘去隔壁翰林家借了院子暫用,才算安置下來。
賀老爺是個清官——他那位置沒得地方刮油水,略有點兒早進了上司的口袋裡,被逼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