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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挨板子?笑話。
齊王派有些騷動起來,倒也不是膽小,而是他們自覺清白,他們是來攔太子派的,不是攔皇帝,不需要挨這份打,所以就有些想往路邊避去。
周連營尋機往那上書御史身邊靠去——他早看出來了,就數此人掐架最猛,應該是領頭的。他湊過去,低聲道:“拖住他們。”
那御史原來正抬著下巴鄙夷地瞅著齊王派,得這一言,立刻靈醒過來:不錯,要不是這些人一直作對干涉,他們的上書說不準都成功了,這會兒想避開這一頓打?想得美,必須一起拖下水!
揪住一個要閃開的齊王派開腔就罵,他是真正的發起人,舉止對其他人有一定的影響作用,很快兩派再度舌戰起來。等齊王派再想脫身時,行刑的侍衛已經出現了。
皇帝多少年沒有被這樣餓過,惱火極了也不分什麼這派那派,跟他對著幹的還是站他這邊的,只覺得攔在前面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懶得去午門了,下令全部拖到路邊,就地每人二十大板。
齊王派傻眼:求饒的話丟不起這個人,可真要挨這頓打著實冤枉啊!
皇帝不理他們,人全部被拖到邊上,路清出來之後,就要離開,御輦路過被押著趴伏在地上的周連營時,他才抬手示意停下,聲音高高地傳下來:“你是勳貴之後,朕給你父親一點臉面,你現在認錯的話,朕可以免了你的板子。”
趴在周連營前後的兩個齊王派官員羨慕地拿眼剜他,有好爹就是好啊嗚嗚。
“多謝陛下宏量,末將不敢臨陣脫逃。”
聽到這個話,皇帝哼笑一聲,便要揮手令內侍重新起步,卻聽周連營緊跟了一句:“但末將另有一事,懇請陛下開恩。”
“何事?”
周連營在地上偏著頭,看了被押在對面路邊的孔侍講一眼,道:“稟陛下,孔侍講年歲已長,恐怕熬不過杖刑,他曾在東宮給末將做過一段時間的老師,請陛下允准,他的杖刑由末將一併領受罷。”
御輦上靜默了,過了一會,飄下淡淡一句話來:“朕如你所請。”
☆、第94章
廷杖說白了就是打屁股,乍一聽上去二十下並不算多,屁股肉厚,抗一抗也就過去了,有的官員家規嚴或是自己頑皮,在家時也沒少挨著打——但其實不然,廷杖的杖是特製的,由慄木製成,打人的那一端削成槌狀,集中了打擊面也就罷了,最兇殘的是還包了鐵皮,鐵皮還不是光滑的,還有倒刺,再講規矩的家族也炮製不出這種杖來教訓子孫。
那廷杖一舉起來,前端的鐵皮都是黝黑的,在正午的陽光下反射不出一點寒光,懂點行的就知道,那是因為不知打過多少先輩官員的尊臀,積沉下了無數陳年血跡。
有膽小一點的就控制不住在地上有點抖了,但這時候肯定無處可躲,皇帝親口定的數量也打不了一點折扣,不過眾人也還是有一點自主權,那就是可以選擇捱打的時候是脫衣還是不脫衣。
侍衛給留了默數十個數的時間,眾官都趴著不動,沒人肯脫,除了周連營,他利落而無聲地褪了下衣,趴他後面的齊王派官員閃瞎了眼,不由支起了脖子:“哎——哎?”
他凌亂地都說不出話來了,前頭這個是武將沒錯,沒有文臣那麼要臉沒錯,可他排在武將這個標籤前面的還有侯門貴子啊!出身那麼高做人這麼隨便好嘛?!
周連營自然聽見他的動靜了,但不回頭,泰然沉聲道:“廷杖上的倒刺容易勾破衣服,皮破肉綻之後,碎布很易跟著進入血肉裡,屆時挑出來受的罪不亞於廷杖。即便運氣好,衣服沒破,也會整片和血肉糊在一起,揭下來如同剝皮。”
候刑的眾官都知道廷杖兇殘,但因資歷有限,還沒有親身嘗過,不知脫不脫衣服都有學問,裡面竟有這麼可怕的分界,這時一聽,都打腳底板竄上股寒氣。
便有人一咬牙,跟著把褲子褪了——反正有人帶了頭,還是太子的伴讀,丟人也不丟他一個,總比回家剝皮去好。
有二很快有了三,又跟著有了四五六若干,到廷杖真格帶著風聲“砰”地落下來的時候,只有四五個人還死要著面子,穿著褲子受了刑。
廷杖真捱到身上,眾官才又感受到它的另一個兇殘之處:不是啪啪啪一氣連著打完了事,而是每杖之間都有短暫間隔,讓捱打的人的神經完整接收到了痛苦,才繼續落杖。
二十下不緊不慢地打完,一半被打趴了,趴地上一時半會起不來,另一半皮實些,還能拉上褲子爬起來,但也是哎呦不止的,滿頭冷汗的,齜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