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人若在場,該直接跪下請罪了。
御史也急了,亢聲頂道:“陛下也知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況且半途折返並非太子的自作主張,乃是陛下仁德,下了詔太子才回來的,如何好算是太子的過錯!自那之後陛下再不曾給太子派過差事,太子連做事的機會都沒有,這‘不堪用’的考語是如何得出來的,還請陛下收回此言!”
“大膽!”齊王派的官員站不住了,出來對陣,“陛下金口玉言,話出君口,豈有收回之理!”
“正為君無戲言,臣才斗膽請陛下慎重!”
御史反駁了他一句,旋即轉回正題,又說起該讓太子習政的話來,別的臣子們見此也站出來幫腔,齊王派們原還想忍著,因為就情理上來說,太子派的諫言是合理要求,他們挑不出什麼毛病,太子不堪用這種話君父賭了氣說一說罷了,他們還沒這麼大臉。
但眼看著太子派步步緊逼,一個接一個地出列,皇帝端坐上方,連個插話的機會都找不出,齊王派還是忍不住了,跳出來強行打斷。
兩派人馬形成攻訐之勢後,議題就很快歪了,變成了齊王該不該就藩上——當然還有個楚王,不過兩派人馬都有默契地將他忽視掉了,因為都清楚,齊王要呆不住,楚王肯定分分鐘跟著滾蛋,不值得單獨為他浪費口水。
齊王就藩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雙方對噴了一陣噴不出更新鮮的點,有腦子靈活的太子派官員就又把焦點拉回了太子習政來。
但在這點上,皇帝一直不肯鬆口,他不再冒失提“不堪用”這樣爭議太大會致反彈劇烈的話,換了個含蓄的說法,說太子稚嫩,還是應該多讀兩年書去,讀聖賢書還能讀壞了不成?再說,也沒讓他死讀書,講官也有講評朝政方面的事嘛。
——光聽講評跟真的實際上手能是一回事嗎?聖賢書裡明說了要“學而時習之”,皇帝說太子稚嫩,這稚嫩不就是因為從未有機會習之嗎?
皇帝這個話裡的邏輯漏洞是非常明顯的,領頭上書的御史膽氣最壯,當即就給指了出來。
後來者也不甘示弱,跟著揪住了另一個話柄:“陛下的意思是,兩年之後就可以讓太子出來習政?陛下賢明,既然明確了時限,臣等願意遵旨。”
皇帝就有點結舌,兩年不過是個順口的量詞,他哪裡有明確的意思?但這時候反口,為人君的面子上未免太過難看,就想先應下來,拖到兩年之後再說。
齊王派見勢不好,忙又跳出來打岔。太子因佔了正統,困在淺灘裡都有這麼多人肯站在他那邊,長年累月地為他發聲,真讓他有機會入朝,屆時掙脫了東宮那個小天地,龍飛長空,再想弄他下去豈不是難上加難?
所以即使知道是個託辭,皇帝心中仍是以齊王為重,齊王派也不敢冒這個險,要盡一切努力把太子束縛住。
而太子派認為齊王派根本沒這個發言資格,你家齊王早該滾去封地上了——於是議題又歪掉。
單就道理而言,齊王派是很吃虧的,因為齊王打封王那天起就該就藩,但事實上是他一天也沒去封地上呆過,楚王年歲更小,好歹還去呆了兩年呢,之後才硬賴回來的。齊王派在這一點上只能拿齊王的孝順做遮羞布,這其實也很站不住腳,一說出來就叫人照臉噴回來了。
“你這意思是,立朝以來分封的那麼多藩王都是不孝了?滑天下之大稽!”
這時就該輪到皇帝出面,拉個偏架,把遮羞布糊得厚一點了:“朕早已說過,齊王生母身體有恙,一直纏綿病榻,所以才多留齊王一陣,以全他孝心。待他生母病癒,自然會令他去封地的。”
齊王生母就是衛貴妃,皇帝心頭的硃砂痣,群臣就不怎麼好評價了,總不能反問她為什麼病這麼久,總是不好也不死吧?皇帝要是直接就說不叫齊王就藩也罷了,脖子硬的官員還能出來以死抗爭一下,他就這麼含糊著,一個皇帝存了和稀泥的心,臣下還真不好硬來。
畢竟皇帝春秋雖長,眼看著快五十歲的人了,但精神還是十分健旺,再坐個十來年龍庭一點問題也沒有,沒到生死存亡必須撕破臉的時候,太子派能做的最大爭取也就是據理力爭罷了。
於是太子派頭腦清醒地又將議題正回去,這回讓了一步,說不叫太子接觸實際政務就罷,跟著上朝旁聽一下總成吧?
又是那個領頭的御史最敢言,直接把皇帝拿出來舉例了:“先帝在時,十分器重陛下,陛下年十五時已入朝聽政了,如今太子年將三十,再如垂髻小童般關在深宮,便是百姓家亦沒這個道理吧?”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