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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損失,她現在覺得她損失好大啊。
安氏啞著嗓子道:“你大嫂,還有你媳婦來了,你不在的這些時候裡,虧得她們兩個陪著我。”
周連營聽了搶上兩步,向梅氏抱拳躬身下去,梅氏一把扶住,嗓音裡帶了哽咽之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周連營的目光轉到霜娘身上,霜娘覺出了,緊張極了,低了頭不敢看他,怕她的眼神暴露了她花痴的內心。
周連營溫和地向她拱一拱手:“多謝你。”
霜娘僵直著身子,屈膝回禮。
好在周連營沒有過多關注她,直接轉回安氏身邊站著了。
安氏道:“都坐下吧,坐下說會話。”
梅氏便拉了霜娘去右邊椅上坐下,坐定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那時候弄了那麼個東西回來,險把太太傷心得跟著去了。”
“當時我們跟著殿下去宣府勞軍,路上遇上了伏擊,是個暴雨夜,運氣不好還遇上了山洪,”周連營道,“我掉進去被沖走了,殿下不知道,天明找人找不到我,應該是以為我沒了,所以往屍體裡去找,結果把別人的屍體錯當成了我。”
梅氏急道:“那你後來沒事,怎麼不緊著回來?”
“我在山洪裡被亂七八糟的東西撞了好久,失了記憶。”周連營說,“我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在附近到處晃盪,還做了好些天乞丐。後來楊大將軍在當地招軍,把我當成流民一起招了進去,我在楊家軍裡呆了三年,半個月前和人練戰陣時,我對面的同袍失了手,一棍子敲我腦門上,不知怎麼把我敲明白了,我趕緊和上官告了假,日夜兼程地趕回來了。”
編得挺完整的一個故事。
這是霜娘聽完的感受,事實上,從聽到“失憶”兩個字的時候,對她來說這段經歷的可信度就直線下降了。
及至聽完,真挑漏洞她挑不出什麼來,但失憶這個梗真不是隨便能發生在現實裡的,大腦那麼複雜,要怎麼撞,才能恰巧撞到主管記憶的那一塊核心上去?這就罷了,後頭居然又被一敲敲回了記憶,一次還能說是奇蹟,二次只能是有鬼了。
梅氏“哦”了一聲,嘆道:“這真是老天保佑了。”
霜娘悄悄看她一眼,她覺得其實梅氏也不怎麼相信,不過梅氏顯然比她知道的更多些,知道里頭有些不可說的事,明知不妥也不問,就直接認了這個說辭。
梅氏接道:“但你豈不是糊里糊塗地入了軍籍?等你大哥從衙門回來,須得商量下這事,把籍改回來。”
周連營笑道:“大嫂不用擔心,我當時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胡謅了一個,不要緊的。我和上官說了後,上官帶著我到了楊大將軍營裡,楊大將軍問了我許多問題,確認了我的身份,就答應替我把那個軍籍當做陣亡消了。”
聊了一陣,差不多把過去發生的事“交待”清楚了,安氏拍拍兒子的手臂:“你趕那麼遠路回來,也累著了,回你院裡歇歇去,叫你媳婦打發你洗澡換身衣服,晚上把全家人都叫來,一起吃個團圓飯。”
周連營笑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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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和周連營一左一右,微微錯開地走著。
對於這很快到來的獨處,霜娘心下既忐忑又緊張——嗯,其實旁邊還跟了個金盞,不過霜娘很有選擇性地把她過濾掉了。
“你走前面一點。”周連營忽然偏了頭,緩了腳步,向她笑道,“我原來住在外院,不知道里面給我的是哪個院子,勞你帶個路。”
霜娘“嗯”了一聲,聲音出口她感覺自己的嗓音有點點抖。她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很想去找盆冷水冷靜一下。
周連營體會不到她的心情,過了一會又和她說話,問道:“你多大了?”
“十九。”這回她的嗓音正常了,霜娘微鬆了口氣。
周連營笑道:“那三年前你才十六?”
霜娘“嗯”了一聲,她覺得周連營已經主動說了三句話,出於禮尚往來,她也該回一句了,結果張嘴就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周連營說。
霜娘話出口就懊惱了,她問這問題有什麼意義?拾人牙慧,一點也不有趣,完全不能顯示她是個有點內涵的人,簡直蠢哭。
還好她還有彌補的機會,至少還可以就著周連營的回應再說一句話。她努力轉動腦子想,越想越想不出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哦。”最終,她給出的是堪稱話題終結者的一個字。